苏摩睁开眼睛
时候，外面正是如怒潮般欢呼声。
醒来时，映入眼帘是金帐顶上蟠龙纹章，在碧水中微微摇曳，天光水光从头顶笼罩下来，身周是
片无边无际碧绿水色——自己这是在哪里？那瞬，有微微恍惚，然而很快便重新凝定
神智。
外面不绝于耳欢呼声告诉他：这里，应该是镜湖底下复国军大营。
他从未居住过水底世界，属于鲛人世界。
他独自醒来，金帐空无人，只觉得身体如凌迟般痛楚，寸寸都似在裂开。苏摩试着动动手臂，想坐起身来，却发现整个身体都在不停流血，竟然完全不听使唤。他尝试几次，眼神逐渐变得愤怒，不顾切地挣扎。
然而，越是挣扎，血流得越快，染得身周碧水片血红。
最终，他颓然躺下，放弃对自己身体控制。耳边潮水般汹涌着同族欢呼——回归碧海，粉碎桎梏，重返蓝天碧海之下，自由自在生活……那样壮丽而充满希翼誓言。他静默地躺着，仰望着金帐顶上纹章，忽然有恍如隔世感觉。对于外面这些狂喜族人而言，身为海皇他、仿佛却只是个漠然旁观外人。
曾经度，心里也不是没有过寻找故园念头，以至于在离开云荒百年里，他曾踏足七海，远访碧落海上璇玑列岛。
然而，在那片已然荒芜废墟上，他什
也没有找到。
那场染红整个碧落海灭族战争毁灭切。隔七千年，四周海面上依然还有血腥味，血海中诞生妖魔，在黑夜里兴风作浪，吞噬所有切靠近生物，令此处变成妖魔云集、邪兽出没海域，被称为“海上丝绸之路”航线也早已废弃，千年无人经过。
他在废墟上静默地坐三天三夜，看着日月从头顶升起又落下，海风呼啸如泣，潮汐来去如歌，只觉心里片荒凉。
他是生于叶城东市奴隶，自小就不曾见过大海，和所有鲛人样，只在梦中反复憧憬着自己故国和家园——然而，等到他付出那大代价赢得“自由”之后，孤身远赴海外寻找故国，然而寻回、却只是这样梦魇般景象。
这，是不是上天对他背弃切、出卖切报应？
——那夜，碧落海寂静无声。只有高空冷月和空茫大海、看见那个伏倒在废墟上痛哭鲛人。
第二日，他便决然离开璇玑列岛，直奔中州而去，开始长达百年修行过程。在离开时候，他没有再回头——也许对他而言，任何事、任何人，在破碎那刻开始，他就会在心里竭尽全力去抹煞对方存在过痕迹。如同他曾经刻意遗忘白塔顶上那段往事样，也就是从那刻开始，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