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空寂之山设立祭坛,将所有战争中死去空桑人魂魄镇在那里,用无上力量封印那些恶鬼,不让他们逃逸入阳世,山下更派驻大量帝国战士看守。
然而,百年来那些空寂之山上被封印恶鬼们依旧不肯安息,夜夜在山头望着帝都伽蓝城痛哭,哭声响彻整个云荒,也引来它们同类——每年五月十五,那些游荡在云荒大地鸟灵就会从各个方向飞向空寂之山,云集在遍布尸体绝顶上哭泣,表达亡国百年也不曾熄灭悲痛和仇恨。
云焕听着那些哭声远去,吐出口气,从沙丘后站起,将出鞘光剑收起。
虽然帝国和这些魔物有互不侵扰协议,然而身负这样重要机密任务,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地和这些鸟灵起冲突,能避开就避开。
湘木无表情地坐起来,看着主人、等待他命令。
“你睡吧,不要再生火。”云焕小憩后已经回复体力,淡淡吩咐鲛人傀儡。湘听到吩咐,立刻便安安静静地躺下来,毯子已经不在远处,她就和衣睡倒在沙地上。
“傀儡就是麻烦……”云焕蹙眉,俯下身去拉起熄灭火堆上尚自温热毯子,“少吩咐句都不行。”微微扬手,准确地将毯子扔到湘身上:“盖上这个。”
湘纤细手抓住毯子,听话地紧紧裹在身上,按照主人吩咐转身睡去。
星光下大漠犹如银白色海洋,点点沙砾泛着柔光。风呼啸而来,呼啸而去,充满粗砺狂放气息——那样熟悉空气,在十六岁离开砂之国后,他在铁幕般帝都里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呼吸到。那曾经纵鹰骑射、击剑跃马少年意气……
沧流帝国少将眼里陡然有抹少有激越亮色,忽然间长长吐出口气,铮然拔剑。月下片冷光流出,纵横在万里瀚海——在空茫无边荒漠里,只有冷月和天风相伴夜幕下,沧流帝国新代最优秀青年军官击剑月下,纵横凌厉,反在帝都时沉默克制——只有在昔日月光和荒漠下,他才能重新回到十五六岁少年时,将所有轻狂不羁、锋芒和自负淋漓尽致展现。
天问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,剑光如闪电纵横,身形更如游龙飞翼,骖翔不定。口气将九问连绵回环练三遍,额头沁出微微汗,云焕才放缓速度,剑势渐渐停滞。
问天何寿?问地何极?人生几何?生何欢,死何苦?情为何物?……苍生何辜?
剑尖在空气中划出凌厉弧度,最后停下,然而云焕微微喘息,眼神有明暗变化:有杂念——这次,在他竭尽全力练习剑法时候,居然压抑不住心头翻涌杂念。短短瞬间,他居然想起那多乱七八糟东西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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