犀牛雕成大杯,盏足有海碗容量,他饮而尽,居然毫无犹豫。
“好酒量!痛快!”玄凛击掌称赞,彷佛想起什,转过身来,对星海云庭侍女们道,“你们看,现在连叶城城主都来──如今可以上非花阁去叫殷仙子出来相陪吧?”
听得“殷仙子”三个字,慕容隽眼神微微变下,手里酒溅出点。
花非花,雾非雾。
夜半来,天明去。
来如春梦几多时,
去似朝露无觅处。
这本是中州传来首诗,然而在叶城风月场里,说起它,无人不知说便是星海云庭殷夜来殷仙子,八年来在两京盛名不衰第美人。
做为天下声色犬马之府,叶城佳丽云集,据《夜宴芳菲谱》记载,在册青楼便有百六十七所,更不计那些暗门子和流莺。有好事者曾罗列其中各位名姬,选翘楚者列为“六美”:其中红袖楼傅寿擅歌,胭脂痕沙嫩擅箫,楚宫烟月里红牙和紫玉书画双绝,双虹桥畔柳横波谐趣善谑,任何位都是千金难求见──而其中独占花魁,便是星海云庭里舞倾城殷仙子。
传说八年前,殷夜来和傅寿都不过是戏班里优伶,两人擅舞擅歌,配不少戏。傅寿唱女角,她反串小生,对璧人如珠玉辉映,在叶城可谓红极时。可惜好景不长,帝都严令不许再唱中州人戏,戏班解散,傅寿辗转沦落风尘,进红袖楼。而殷夜来也进星海云庭,可不知怎地,老鸨居然答应她不挂牌,任她高兴才见客条件。
从此,她就在这家历史悠久声名显赫青楼里寄居到如今。
傅寿清歌沙嫩箫,红牙紫玉夜相邀。
如今明月空如水,不见青溪长板桥。
当时六美之名冠绝天下,贵族豪客时间无不趋之若鹜。然而欢场无情、红颜易老,八九年过后,群芳谱上美人多半凋零老去,唯有殷夜来声名愈隆。有人说其少时令人心动,如今则令人沉醉,每个年龄都有不同至美之态,令人倾倒世。又兼极其善于梳妆打扮,品位高雅,每梳髻、裁衣、置钗,无不时风行两京,时有“殷妆”说,成为云荒女子时兴妆扮样式代称。
然而,这样传奇般绝色女子,如今却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,再也不是任何人能轻易见到──即便是今夜玄王府做东宴请,如此大来头,也不能令她出来应酬面。
“真是对不起,”老鸨怯怯道,“殷仙子已经睡。”
“你这老奴!味如此托大,想必是为抬高楼里花魁身价而已。听着,只管叫她出来陪客──”玄凛皇子冷笑,斜过身大力拍着同座肩膀,对老鸨道,“喏,看到吧?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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