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朵,轻声道,“道存于心,不拘于术。”
彭野缓缓笑,“你爸爸是个哲学家。”
她看着他,“呢?”
“演说家。”
程迦没话说,脸凑得近,近在咫尺,她抚摸他脸颊。他极轻地皱眉。
程迦顿,问:“怎?”
“红烧牛尾。”他说,“你手上有红烧牛尾味道。烧煳。”
“……”程迦把手拿回来闻闻,说,“鼻子真灵。”
他瞧着她,她不等他问,自己解释:“做菜是弱项。”
他说:“没指望过。”
程迦白他眼,不屑地道:“不需要会做饭。”
他说:“那倒是真。会做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嗯——”
“你还有什不知道?先不说,”她抚着他手,“不急,以后再——”
病房里静得可以听见她自己心跳声。程迦回头,彭野合眼,脸色煞白,鲜血从鼻子里涌出来溅满氧气面罩。
她立刻起身摁床头警报器。用力摁下,低头见到他血流满脖子,她用力摁两下三下四下五下。
第七下,医生护士赶来。
程迦冷冷道:“你们这是什反应速度?”
护士把她推出去,玻璃上帘子瞬间拉上。
程迦背身站在门外,目光流散。
她听见心脏起搏器电流声,很快,人再次送进手术室。程迦靠在斑驳灰暗墙上,双手发颤。
时间分秒拉得格外漫长,她盯着走廊外无休无止风雪,脑子片空白。
杨院长从手术室走出来时,像打过场恶战。人没死,但他不觉乐观。
他对郑队说:“从医辈子,没见过这命硬,不知道是什撑着他,但老郑这跟你讲吧,时间问题。他这撑着,每秒都是受刑。”
程迦恍若未闻。
再次可以探视时,进来仍是程迦。彭野想说什,但太累。
两人相顾无言,头几分钟没有说话。
程迦问:“累吗?”
他声音更低,说:“有点。”
“睡吧。”
“不想睡。”
程迦嗯声,问:“疼吗?”
“也有点。”
程迦点点头。
彭野问:“你相机呢?”
“放在客栈。太沉。”程迦说,“你那天在雪地里,照张照片。”
她直都懂他,他也懂,只说:“好。”
又是阵沉默。她只是握紧他手。
安静间隙,彭野忽然说:“抱歉。”
程迦看他。
他很累,她也很累。
“不是——不是要抱歉。”程迦说,“你没有错。只是——这和想不太样。”
上天不肯多给些照顾,但至少也该留份怜悯。
“也和想不样。”彭野说。
“程迦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还有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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