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起来,走出帐篷,冷空气扑面而来。草地上蒙层细细冰。
彭野说,老郑那边人已经部署好,就等着黑狐上钩落网,他们得去和老郑会合。
不能带着程迦,另外,昨天抓到那三个人也不能带着。
石头说:“那谁把这三人送返回去?程迦个人肯定不行啊。”
涛子赶过来,刚好听见他们议论,立刻道:“反正不走!”
彭野说:“达瓦、十六。没意见吧。”
十六不同意,“不走。”谁都不肯走。
达瓦说:“就和程迦吧,多个人留在这儿,多份力量。”
石头说:“你们两个女,得小心。”
达瓦道:“石头哥,你总忘记是当兵出身。”
石头道:“那薛非……”
“得跟着你们。”薛非拄着拐杖上前,“记者不可能放弃第线。”
迅速商议完,准备出发。彭野扭头,看眼程迦。
程迦正靠在车边抽烟,感应到彭野眼神,她看过来,他眼神从未像此刻这般冷静笃定,她心里已有预感,是分别时刻。
她夹着烟手抖抖,终究稳住,平定地看他朝她走来,等待他宣告某个不可避免分别,重大、暂时。
彭野走到程迦这边,看尼玛把那三人重新绑好,说:“程迦,你和达瓦开他们车,把人送回去。”
程迦抽着烟,脸色在冷风里显得有些白。
她没看他,也没吭声,像之前无数个时候那样沉默。
他们站在大片金色胡杨林旁,黄灿灿叶子跟金子样晃人眼。
起风。
彭野望眼灰白天空,说:“要下雪,把手套戴上。”
程迦没给回应。
他握住她手腕,把她拉到边,低声道:“怎不说话?昨晚不是说好吗?”
程迦并没有想什,抬头,说:“好。”
她和那晚在木子村样遵守命令,可今时不同往日,她又哪里看不出来?
她抿抿发干嘴唇,心飘浮不定,语气像扎根,说:“等你。你要回来。”
她说完就走,彭野抓住她手臂,把她拽回来,“程迦……”
“别说告别话,彭野。”她打断,睫毛不停地颤着,最终沉静下来,重复,“彭野,别说告别话。”
彭野心口泛酸。他握到她细细手腕在抖,心软得塌糊涂,人却微微笑,语气轻哄:“你啊——”
“不说告别话。”他轻轻抚摸她手指,仔细瞧她半刻,道,“程迦,你对没信心?”
程迦抬头,他眼睛很黑,冷静而沉着,给人无尽力量。
她摇头,“不是。”半晌,道,“但也会担心。”
是,他思虑周全,准备充分,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万。
彭野喉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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