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除夕,零点时分,陈樾手机滴滴直响,几十条同学群发短信里没有孟昀。陈樾没给任何人回复。
阖家团圆。他家里只有他个人,有什可团圆。
他洗漱完毕,和被躺下。
若阳冬天并不冷。陈樾在床上躺会儿,不甘心就这睡着,拿出手机看,零点过八分。他闭上眼,把头埋进被子。过会儿,人腾地翻出来,摸到床头手机,在黑暗中给孟昀发条短信:
“孟昀,祝新年快乐,梦想成真。陈樾。”
他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,闭眼睡觉。过不知多久,枕头底下震震。孟昀:“谢谢。也祝你新年大吉,万事如意。”
黑暗中,手机屏幕泛着如豆般蓝光。他无声微笑,睡得夜安稳。
开学后,陈樾提前两天到学校。图书馆人不多,无需占座。但孟昀再也没来过图书馆。
听何嘉树说,她借艺术生音乐活动教室,课余时间多半泡在那边。何嘉树还说,他除夕那晚发条恭祝新春短信。孟昀只回句谢谢,你也好运。很官方。
他推测,孟昀现阶段对他并没有男女方面喜欢,决定暂不表白,慢慢对她好,潜移默化地追。
陈樾再也不在左边座位上放书。从此那个位置每天都有不同人坐过来,考研师兄,上自习师姐。
偶尔在学累间隙,很安静时候,他看着桌面上斑驳阳光,会想起孟昀手里握着ipod画面,线这端挂在他耳朵里。那时,他听得见自己心跳在耳朵上弹动。
他们班专业课是小班上课,三个女生大部分时间坐在最前排。多数时候陈樾只能看见孟昀后脑勺。她现在网球也打得勉强过关,不需要他教。只剩那堂地缘经济学公选课。
陈樾总是早早去占最后排座位。而不愿跟老师混脸熟孟昀总会选择最后排,通常会坐在他左边,与他隔着个空位。
但有次她来迟。最后排桌上扔整排占座书,只剩紧挨着陈樾左手那个位置。
当时陈樾正在背单词,孟昀叫他:“陈樾,你不嫌挤吧?”
陈樾抬头,她挑下巴指指他身边。
陈樾坐在靠走廊位置,站起身给她让位,说:“你坐吧。”
孟昀进去坐下,说:“以为你不喜欢跟人挤。”
确不喜欢。
但你例外。
上课铃响,孟昀翻本看,看到半合上书,压低身子和声音,说:“陈樾。”
陈樾正在写高数题,扭头就怔怔——他俩隔得太近,手肘挨着手肘。
她微低着头,抬眸直视着他,漂亮双眼皮上压出道深褶,睫毛又黑又长,像乌黑软扇。
陈樾心跳很快,匆匆垂眼:“嗯?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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