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虎狼丛中,在洛阳行台之内他是绝对安全。
这些念头纷至沓来,还未完全停息,祖青便听到来者不失恭敬问候:“阁下便是祖镇西后嗣?闻名久矣,渴于见,失礼之处,还望勿怪……”
说话间,来人身影已经顿住,乃是个相对于寻常宿卫将士而言显得有些年轻到过分,甚至于稚气未脱少年。对方面向祖青叉手行礼,口中告罪,只是还没有等到祖青有所回应,便又继续说道:“祖君事迹壮则壮矣,但若说南北无有志士媲美,那也不然。无论余者心迹如何,但若入祖君境地,也不惧行此勇烈壮节!”
祖青听到这话,不禁失笑,只觉这少年有种初生牛犊不畏虎朝气,也颇让他感慨年轻气盛之珍贵。至于他,幼来便是苦大仇深,却已经殊少争胜斗气志气,因是他只是笑道:“寒愚浊事诚不足夸,只愿世道之众能够坐望治世,无复旧扰。”
话虽然这说,祖青心中其实还是有几分不以为然。年少者胆壮气盛,纵作狂言也不过哂,至于说对方能否效法于他,这本就是不切实际事情。他人生之跌宕起伏,也算是世道之离奇,单单其亲长行于悖乱前后际遇云泥之判,已经不是俗流能比。他伯父与父亲相继为江北霸主,这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境界。
不过,当听到营主韦轨介绍少年身世之后,祖青已是忍不住瞪大眼,仔细打量沈勋几眼,反倒不好再继续回应,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少年何等争勇心切,居然如此恶咒其父?
但有点可以肯定,若是坐镇河北王师大将沈牧若闻儿辈如此壮声,很大可能会激怒吐血,苦恨生而乏教。
沈勋倒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什不妥,还待要上前对祖青细表钦慕,旁边韦轨已经脸冷汗拉住他,苦笑道:“二郎慎言,祖君际遇离奇,纯是乱世人情乖张所致。沈侯功在家国,兴复社稷,泽荫后嗣,又怎会……”
“营主着相,只是闻贤而喜,想要讨教真髓,可不是拘泥旧事。大王功成于灭世之祸,祖君养志于贼逆之门,这都是世道称夸壮士,难道本身际遇乏甚离奇,就能丧志颓居,不争人前?”
沈勋难得清醒几分,倒也醒悟过来自己先前那番话着实欠揍,连忙发声稍作找补。
祖青听到这话更觉尴尬,但就是这短暂接触,倒也略微解少年脾性如何。本来被人直接当面指称出身于贼逆门户,应该是极为令人羞恼侮辱,可是有此前言指其父铺垫,反倒让人不再那难以接受。
更何况少年言中竟将自己与梁王相提并论,祖青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,最后也只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笑笑。反正这少年若真要因言得罪,倒也不必死于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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