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宋祎对自己所做描述不多,但沈哲子也能想象得到,位有志中兴明主时失察被如此构陷,继而被困苑中,不独身体状况堪忧,精神也是恶劣到极点。假使没有这位宋姬无微不至照料,未必能够熬过那长时间,直等到公主出嫁才撒手人寰。
人生有怎样雄心抱负,垂死之际所念者惟血脉亲情而已。哪怕石勒那种杀人如麻之辈,临终之前都希望石虎那豺狼之辈能够悉心辅佐自己儿孙,可惜终究妄想,他儿孙接踵随他而去。
对于先帝,沈哲子确有很深感念,也是很荣幸自己能入其法眼选做托孤。假使没有这份赏识,自己也很难在这个世风之下达到今日成就。从这点而言,他不只要感激先帝,也要感谢宋姬对先帝照顾,若是先帝过早离世,自己未必能够牵手公主。
其实从沈哲子内心觉得,先帝临终时能有宋祎这样位柔顺体贴女子陪伴程,也算是幸运。虽然见面很短,但沈哲子能感觉到这宋祎身上自有股恬淡安详气质,能够抚平人心中太多杂念。
这女子确实可称佳人,但也不是美得倾国倾城,第眼就能让人倍感惊艳。虽然有年龄缘故,但若单相貌而言,并不比自家小侍女瓜儿美貌,甚至较之皇太后都要略逊。但正是由于岁月积淀那种风韵,由其内心积攒而后散发出来,便成世间道独特风光。
相较而言,自家那位正牌岳母美则美矣,但却稍欠灵魂。若只是懵懂还倒罢,其性格多少与庾亮有些相类,都有几分任性、偏激且不知收敛。这样性格在后世或可称为个性,但在帝王身边却不是什好事。加上当时庾亮确有幽禁先帝事情,先帝最后那段岁月对皇太后疏远厌恶也就可以理解。
当然这些念头对长辈多有不恭,而且如今皇太后待他也确是亲厚信重,但是说实话,若真是要居家过日子,沈哲子也愿意选宋姬这样性情女人。
幸而公主早早便入他家门,否则在皇太后耳濡目染之下长成,未来也必然是那难于接近古怪性格,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温顺可人。当然眼下温柔也是只对自家人,对外仍是不乏凶悍强势。
再听遍父皇从发病到病亡过程,公主又是泣不成声,沈哲子见状便让人将公主搀扶下去。他也不好长久叨扰宋祎,当即便起身道:“多谢宋娘子告知秘辛,请宋娘子暂时安居于此,来日若有心仪去处,尽管直言,必会礼送。”
“妾风尘之飘絮,岂敢奢望太多,能得安居之所便是大幸。”
宋祎起身相送,她也知沈哲子这说只是客气而已,当她对公主道出这桩秘辛之后,便知自己余生再也不能自由,运气好或能被安养起来,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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