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自己都不知会不会切中什时弊,引得广泛共鸣。但这并不妨碍他因势利导,当听到外间江边隐有呼应之声,便连连以目示庾条。
庾条与沈哲子接触最多,心内已有默契,见他这个眼神,当即便有所明悟。疾行下楼去,唤过几名随员快速吩咐几句,然后将他们各自遣出。
过不多久,整个江边咏唱这首《行路难》语调便是大作,初时还只有庾条所安排那些巡防兵丁唱咏。但遍遍响起,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这慷慨激昂咏唱中。男声苍茫浑厚,难称声韵之美,亦无礼乐之妙,甚至节拍都有参差,但当万千声线汇成道洪流,亦足撼人心魄,沿着大江蔓延四方。
大江对面不远处,便是车骑将军、高平侯、徐州刺史郗鉴行营所在。相对于对岸京口繁荣,淮北这里节庆气氛便要远逊许多,为防备民众聚在起滋生事端,郗鉴甚至派军沿江布防,禁止民众靠近大江。
由于新任中书侍郎流露出忌惮之意,为避嫌,郗鉴将过往淮北军在大江沿岸布置许多据点和巡江军卒都撤回来。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要还以颜色意味,毕竟如果没有淮北军监察大江,历阳叛军随时都有可能踏波东进。
虽然郗鉴也知历阳如今反叛,他自己是有些难以自辩。但如今多事之季,中书如此忌惮于他,面子上召他过江见驾举动都没有,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。若他真有心响应历阳,京口岂能安稳!
其实如今郗鉴处境也是有几分尴尬,早年他在京口被京口各家侨门联合驱逐至广陵。这口恶气他暂时忍耐下来,过江后凭着旧望并人脉,纵横捭阖,快速平灭刘遐余部叛乱。虽然还有前任中书安插郭默于此处掣肘,但淮北大局总算能够有所维持。
其实在郗鉴心里,始终存着个念头,那就是过江重掌京口局面。京口是淮北大后方,若是不掌握京口,那他在淮北无论经营起怎样局面,都将是无根之木,旦羯胡大军汹涌而来后方又无以为继,再好局面旦夕之间都会被摧毁!
而且当年被从京口狼狈驱逐到淮北广陵,与郗鉴而言也是桩难以释怀耻辱。他也知自己擅自过江影响可大可小,尤其在前任中书虎视各方情况下,更是动不如静。因而也只是安心留在广陵,希望京口自己发生动乱。
过往数年,眼看着京口非但未乱,甚至有越来越繁荣趋势。反而是他自己所镇守淮北,各地守将与京口联系越来越密切。郗鉴虽然是这些人名义上上官,但流民帅自有其生存方式,他对此也只能劝告警醒而不能直接插手干涉。
正因如此,郗鉴不得不与王太保加深联系,以期在台中能有强大呼应。若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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