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虽然只是担任地县令,但已经不算是籍籍无名之辈。
此时听到苏峻垂询,匡术沉吟良久,才慨然道:“中书为政察察,台中怨望深重,主公所属目下已是人心惶惶。安坐而待毙,慷慨而赴死,惟主公明断。”
听到匡术这说,苏峻脸色更显阴郁。匡术忠心,他是不怀疑,可是此人用心,却实在值得商榷。
此类谋主,心怀奇志,好进险策以彰显其能,因其愿景过于强烈,对于时局判断是有失偏颇。慷慨而起言则简单,但是作为首当其冲者,苏峻需要考虑则更多。他麾下虽有劲旅,但放眼江东亦非无敌,且不说分陕位重宿将陶侃和虎视武昌温峤,单单淮北京口方面,便是不能忽视对手。
苏峻本就在淮北南来,自然深知彼处众多据坞壁而守众多战将之骁勇,虽然早先历经刘遐余部动乱有所影响,但有郗鉴这样位北地高贤坐镇,仍是不容小觑。而江东众多豪族意愿向背亦不得不考虑,尤其吴兴沈家这样地头蛇,若是他们不肯附和自己,那他在江东更是不好立足。
尽管尊重手下谋士,但作为决策者,尤其旦有所举措,便要赌上阖家老小性命乃至于祖辈名望,苏峻实在难以如匡术那般轻率做出决定。如今形势虽然紧张,但却仍还未至途穷,苏峻仍想再做努力把。
略作沉吟之后,他又望向席中另名谋士任让。如果说匡术是他智囊,那任让则就是他麾下唯能与各方有所沟通人选。不同于匡术家道中落每存孤愤,任让出身于平原望族,家世虽然显赫,但因其人年轻时浮浪无行,颇受乡人薄之。
但任让此人通玄及儒,长袖善舞,加之出身不低,由其出使各方,每每都能有所斩获。因而苏峻对于麾下这难得人才也是礼遇非常,遇事必会垂询。
看到苏峻目光往来,任让于席中微微坐直身躯,然后才开口道:“匡明府所言,不可谓不尽实。然而欲为大事,单凭历阳所部其势难久。主公欲得从容,实在不宜逆风流而溯游于上,不逞时之威,少退半分之地,未尝不善。”
听到这话,且不说匡术神色略有异变,席中众将更是有所动容。坐在苏峻左首其弟苏逸已经忍不住冷哼道:“中书再相逼,利刃已持于手,退而退,再退何乡?历阳之土,等浴血恶战、屡建大功才获此封。任君此语,实在不敢苟同。”
听到苏逸开言,众将也都纷纷附和。他们享受过历阳富足丰饶,几乎已经认定埋骨此乡,哪肯轻言放弃。既然力战而得此土,那就不惧再为奋战而受此土!
任让闻言后却是笑,叹息道:“等尚居于此,将士已多离心,若改迁旁处,则更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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