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哲子抱臂站在边,笑语道:“鹤儿才不到三岁,你教他这些,可不要伤到自己。”
公主乜斜他眼,冷笑道:“沈郎忙得晨昏不见人影,居然还记得家在何方?”
“若不奔波在外,哪有你们妇人们美妆华衫,安闲度日时光。”
沈哲子笑语声,坐在树下撑着竹蓬胡床上,伸个懒腰指指旁边侍女云脂:“云脂娘子,给端杯冰浸蔗汁来。”
“鹤儿,你听你阿兄又在自夸。”
公主拉着那走路尚有些不稳当小沈劲行过来,指着沈哲子撇嘴道:“你可不要这说,已经知道是带妆奁来你家,自己吃喝用度都不用你来操心。”
沈哲子闻言后便是大汗,这小女郎越发不好糊弄。他有些尴尬对沈劲摆摆手,笑道:“鹤儿,你怎来这里?”
将近三岁小童嘴里虽然还难冒出完整话语,但也已经可以称呼人,那沈劲穿着件白色丝缎小凉衫,乌溜溜眼珠子盯着沈哲子,过好会儿似乎才认清楚,拍着小手咯咯笑:“嫂子,阿兄,阿兄……”
“连你自己兄弟都不认识你。”
兴男公主用竹勺喂沈劲个蜜渍梅子,拍拍他小脑瓜,然后才说道:“县里来位女士严娘子,阿姑同两个姨母去拜会,把小叔放在这里,晚间再接回去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心内不免又是叹息,所谓女士便是女方士、巫婆,业务范围较之天师道道士还要广泛,从祈福祛灾到小儿夜啼,统统都能管到。他老爹沈充老树开花,两个妾室姨娘都有喜,母亲带着去拜见个巫婆求安胎,也真是有大妇气量。只是效果如何,却实在让人不敢乐观。
虽然感慨于母亲迷信,但这种事他个做儿子也实在不好置喙。自家人谄道者极多,像他母亲魏氏这样着迷不在少数,沈家也是江东天师道大恩主。这种关乎信仰事情,没有道理可讲,但沈哲子近来也打算扼杀下这种风气。
至于要如何扼杀风气倒也简单,直接卡住钱袋子。若这群人敬爱神仙冲动无处发泄,就让他们统统去拜自家自产神仙武康山神。反正是不能再便宜天师道那群家伙,那群人若还真想在自家哄骗出钱财来,就得抬抬自家祖宗,休想再用些全无用处将军箓和符水来哄人!
至于要在吴中破除天师道迷信,沈哲子自问还做不到,无谓给人增添攻讦自家话柄。
看着沈劲蹲在公主张着小嘴讨要蜜饯,沈哲子不免会心笑。他本以为公主这性格应该不好融入自家中来,但没想到几天时间相处下来,居然跟家人都有不错交情,倒也是桩异数。反倒是他自己在族人们面前刻薄形象居多,哪怕他老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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