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算,他环顾众人眼,继而笑语道:“凡仰佛者,等守于行,二等守于经,三等守于言,等而次之不过执于相。于深公这等,或能恪行奉经,已算上等。至于,应是等而上之身具佛性,深公之言常人或觉妙趣横生,于而言,仍是等而下之之论,不知深公可有异议?”
竺法深听到这话,心内苦笑,纵有心反驳,苦于没有佛言可引用驳斥,只是稍显迟疑道:“应是如此吧。”
“你等于佛途,能体会不过言之端,或执礼舍财只奉金土雕琢之皮相,等而次之卑流,如何能体会佛性闪烁之妙趣?怎敢在面前妄谈佛言!”
沈哲子敢大言不惭论佛性,乃是因为时下并无人皆具佛性、人人可成佛那种方便法门之说,就连顿悟都不是个人人接受成熟观点。既然已经在这学说里抢占个高地,沈哲子何必要韬光养晦,要让以后人人羞于在他面前论佛,可保耳根个清净。
众人听到这话,神态之间自是不忿,但就连竺法深时都难以佛理去折服对方,他们在这方面又能说什?
眼见众皆喑声,沈哲子冷笑两声,然后便拂袖而去。临走前亦不客气口啐在王氏兄弟脚边,随地吐痰虽然不卫生,但这举动所传递出来鄙视味道却是十足。时间,王氏那几人勃然色变,但也只能站在那里横眉怒视。
庾条旁观沈哲子舌战众人,正觉酣畅过瘾,待见沈哲子举步离开,连忙追上去。行在道上,他已经忍不住笑语道:“深公乃是都中沙门名流,哲子郎君竟能于此道将之折服,难发语。今日之后,郎君之名必能风传都中!”
沈哲子闻言后心内不免哂,他哪怕不懂佛法,也觉得这竺法深造诣实在难称有多高深,大概是本身家学渊源养成不俗玄学修养,而后再格义类比引用佛经,谈吐便给人以耳目新之感。但这种完全依附于玄学佛学造诣,完全流于虚妄幻灭,仅仅只能给人提供套逃避现实、流于无作为理论罢,算不上有多高明。
归根到底,终究是他对佛家这套理论并不怎感兴趣,哪怕心内会对某些高僧敬佩推崇,但也仅只针对这个人品行操守,而非针对那套学说。至于竺法深,显然不在此列。
这类所谓高僧,面目尤其让人生厌,游走于朱门权贵之间,采纳别家之长只为更鼓吹清谈之风。时下这种风气,哪怕就连真正信奉佛法者都不能认同:“汝曹分流佛法,不以真诚,但为浮华求供养耳!”
水浅王八多,越是乱世,越有这种伪信欺世之辈游走世间,邀名邀资。便如这个竺法深,人讽之方外游朱门,此公对以君睹为朱门,观为篷户。但说实话,这个年代最不缺就是篷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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