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背景前提,时下士族人家对于佛学加以推崇追捧,便不难理解。
听片刻竺法深讲义,沈哲子便乏甚意趣。后世那种已经完全本土化,打磨圆润成熟佛教理论,他都感觉味同嚼蜡,并不认同。至于竺法深所讲玄、佛掺杂夹生佛法,本身便流于玄虚幻灭,破除切实体荒诞狭隘,他自然更加听不下去。
庾条本身并不信佛,反而是天师道积箓道官,初时不甚在意,可是细听片刻后,竟然渐渐入迷,似乎极有感触。
沈哲子见状便起身,才发现那个侍女云脂不知何时已经离开。他也并不在意,举步离开这座小楼,于园中信步而行,以打发有些无聊时间。
此时小楼内外坐满聆听竺法深讲经听众,个个全神贯注似有所感,场面时间都有些沉凝。
沈哲子这起身离开,旁人还未感觉到,楼上那坐览全场竺法深倒是微微错愕,他讲经时听者云集,少见这种听到半便扬长而去人,尤其他眼下所讲这节乃是自己深觉极得佛法精妙之处。
这愣,讲经声便不免顿顿。楼下那些听众正听到妙处,不少人便很敏锐捕捉到这点异常,继而转头四顾,便看到沈哲子正离去未远背影,便忍不住摇头叹息声,暗道朽木难雕。
庾条也发现沈哲子离开,连忙起身迎上去,有些诧异地问道:“早先不闻佛法之妙,只道是番人妄诞之语。今日听深公讲经,始觉佛法之真意妙趣。如此精深之理,哲子郎君怎不闻而去?”
听庾条这说,沈哲子还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有佛性。只是宗教这个东西他向来都不感冒,无论学说再怎精妙,不过是对人思想引导催眠,让人借以慰藉、找到安慰自己理由。但若说到宗教会对人有什脱胎换骨教化之功,那也有点言过其实。
北地羯胡信佛不少,该做恶桩都不落。说到底,宗教对人意义主要还是内心感受,至于人心里滋生恶念要作恶,却是宗教约束不到。
南朝宋文帝有言:若是率土之滨,皆纯此化,则吾坐致太平,夫复何事!
然而这个世道,佞佛者有之,作恶者更是不知凡几。将人教化寄托于这种虚妄之说,本身就是种愚不可及想法。人若天性良善,不信神佛亦能睦于乡里,不害于人。至于本身便有诸多虚妄歹念,终生礼佛亦是恶行累累,或还能在佛法中找到为恶之后逃避内心谴责理由。
沈哲子刚要开口回答庾条,迎面却走来几人,其中个老者便是戴邈,沈哲子曾在纪氏府上见过面。至于另几个年轻人,若没猜错话应是王氏子弟,其中个带着颇具胡风风帽,便应是素有风疾王胡之。
虽然彼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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