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建康那天,前来为沈哲子送行之人竟有近百之多。虽然其中大多泛泛之交,但也显示出沈哲子已经略具人脉,算是已经融入到这个时代当中。
唯有点让沈哲子不爽,时下人敏感悲戚意趣实在显露在方方面面,不过送别而已,况且大家也不是很熟,竟有许多人都揉红眼眶。在这肃杀秋风之中,更显悲伤气氛,若不知内情者路过,还以为群人在这里祭拜亡者呢。
北人豪迈,南人伤感,大概肇始于此。及至隋唐时,这风气仍不衰减。沈哲子很想吟咏下,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,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。但最终还是罢,无谓强出风头,而且看那些悲秋伤感家伙,也未必能体会这种洒脱豪迈意境。
与众人作别后,沈哲子与庾条同上路。这次倒不需要沿陆路,由秦淮河登船,转青溪绕道健康城北,便入长江直通京口航道。
这次在建康盘桓数月,沈哲子收获还是不小,且不说师父纪瞻临终馈赠给他大量隐形遗产,单单耳闻目睹诸多,便对这个时代有更深刻解。尤其深入台城内苑,见到皇帝这最高领导者,还有庾亮这种执掌台省重臣,对于最高层领导圈子有个深刻认识,不再只是流于表面认知,和概念性总结。
古人不傻,各有谋算。但诸多谋算汇总交融,最终呈现出来个结果,却并非个最好局面。身在时下,身处其中,更能体会到这种无奈和吊诡。
如果说尚有点遗憾,那就是没能见到王导面。东晋之初这个局面,如果说有个人发挥作用不可缺少,那个人就是王导。
囿于本身格局,王导其人或许并没有什令人无比振奋壮举功业,但正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所谓兴废之功,乃是在片废墟之中,通过强大个人魅力和高深政治手腕,将已经碎片化汉人国祚弥合粘连在起,保住秦汉以来法统正义。
单凭这点,王导便无愧于南渡第人。没能亲眼目睹王导风采,沈哲子心内还是颇有遗憾。不过未来总有机会,倒也不必急于时。沈哲子有预感,他跟王导终有相看两厌时候。
此前跟随沈哲子来建康近千部曲,早已经先行遣回大半,如今沈哲子也算轻车简从,身边除几名照料起居侍女,便只有二十多名龙溪卒随从护卫。
庾条倒是前呼后拥架势颇大,建康城交好群资友在其言语鼓动下,准备随其前往晋陵大展宏图,仆役部曲之类,几艘客船才勉强装下。
五级三晋构建虽然只是沈哲子随手为之,但对其寄望却不小。至于究竟能孕生出多大能量,还要看具体推广效果。沈哲子并不打算过早干涉其中,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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