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吴旧都,先帝于此立业后,王导负责营建此城,街道多取迂回曲折。庾亮此人严正律己,深伏礼法,向来都觉得皇城纡曲过甚,难以彰显王道正气。
然而王导为此,自有不得已理由。其时建康只有台城苑城尚算完整,外郭却破烂不堪,只以竹篱为墙。府库空虚,不堪大规模营建。旦有乱事破开石头城,建康将无险可守,街道曲折尚能布置宿卫巷战缠斗,即便不能克胜,也能争取时间做出应对。
“庾元规色厉方正,贞臣则已,明月皎皎不群星辰,独秀自伤。”
人独坐车中,王导并不掩饰自己对庾亮感官不佳。这倒并非全是因为庾亮外戚身份或时下隐然凌驾见逼,而是从心里不认同庾亮某些做法。
不过,这种话他也只有在单独个人时候才会想想,并不会向外流露。
将近台城时,王导看到个熟悉身影,示意车夫暂停,自己探出头去挥挥手道:“次道怎人独处?茕茕孑立好像不得志样子。”
道旁那人名为何充,字次道,虽非高门出身,但却极富才具雅度,向来颇得王导看重,年纪虽然不大,却已经官居执掌诏命中书侍郎,可谓宦途得意。
此前人独立,何充脸上颇有郁郁之色,听到王导声音后脸上则露出笑容,迈起脚步向这里走来。
王导微微侧身,邀请何充同乘。坐定之后,何充突然叹息声,而后开口道:“王公你久不履台城,不知庾公志气凌人,难相共事……”
“次道你不要再说。”
王导挥起麈尾打断何充抱怨,继而笑语道:“见次道郁郁寡欢,邀你共乘,你却想用自己苦闷来扰乱心情,这可是不对。”
何充闻言略赧颜,旋即便说道:“人道王公胸襟开阔,原来也怕承载太多杂尘。”
王导笑着以手指心说道:“如次道你这种清逸良人,还是可以容纳许多。”
听到这话,何充便也笑起来,心里烦闷渐渐消散,而后便与王导笑语闲谈起来。
由驰道过津门,行至台城中,王导便与何充起下车。王导虽有台城乘舆特权,但与何充谈笑正欢,便不上舆,步行走向官署。
过往*员看到王导,诧异之余,纷纷上前见礼寒暄几句。
王导笑容如沐春风,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,偶然间看到个戎甲将军匆匆离开而不与他说话,脸色便有些落寞:“阿奴不想与说话,以后怕是要形同陌路。”
那戎甲者名为周谟,小名阿奴,官居后军将军。其长兄周顗周伯仁素与王导交契,互为知己,但却被王敦收而杀之,次兄周嵩亦为王敦所害。
旁边何充等人听到王导感慨,皆不知如何作答,只作不闻。
“伯仁仁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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