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充此时正壮怀激烈,心无杂念,儿子出众表现令他全无后顾之忧,哪怕此番不能成事,他也不怕后继无人。听到沈哲子呼喊,他收住脚步转回头来,戏谑笑道:“儿还有何赐教,为父洗耳恭听。”
沈哲子走上前,认真说道:“父亲既然与王大将军相约为事,枯荣已为体。儿子冒昧,想请父亲为求王氏女郎,以为佳偶。”
这就是沈哲子杀手锏,虽然个八岁孩童惦记娶媳妇总感觉有些怪异,话说出口,沈哲子心里已经充斥着浓浓羞耻感,但这件事肯定能够打消老爹沈充对琅琊王氏最后点侥幸幻想。
士族门阀最显著个特征就是门第婚,士庶之间门第不配,绝不通婚。这在两晋之交南渡侨姓之间执行尤其严格,这些侨姓借助彼此通婚打造出个完全封闭小圈子,以维系彼此之间联系,利益共享,保证其政治优越地位,完全将江东士族排斥在外。作为侨姓领袖琅琊王氏,就算江东顾陆之类等门庭也休想娶到个王氏女,更不要说吴兴沈家这种更低等家族。
果然,听到这个要求,沈充脸上流露出哭笑不得表情:“王氏高门,又是侨族,雀儿这念想,实在是强人所难……若求佳偶,咱们江东自有温婉女郎,哪怕顾陆之家,只要雀儿你中意,也能为你聘为家妇。”
沈哲子自然知道在当下这个社会环境,自己这想法绝无可能实现,甚至旦流传出去,马上就会成为人人耻笑笑柄。但正因不可能,他才提出来。说实话,对于那些士族高门家女儿,他是丁点兴趣都没有。这些家族不乏嗑药成瘾人,也不知道对后代有没有影响。就算真要娶妻,沈哲子也希望能尽量在平民之家挑选,免得祸及子孙才悔之晚矣。
“非常之人,乃行非常之事。王大将军既然欲以人臣得享尊位,化家为国,怎能囿于门户之见?寒门壮士尚帝室之女,前朝近世俱有援例,又是什惊世骇俗事情?”
沈哲子条理分明说道,走到老爹面前,神色更加郑重:“况且,有此婚约,是各自安心,互不相负。欲谋大位,岂有不舍女道理!”
沈充听到这里,双眉紧蹙,背着手在廊下走来走去。沈哲子这个提议,实在是深合他心意,尤其那个“各自安心”。王敦欲行谋逆,放眼吴地各方,自己是他最强大依仗,此前甚至还有裂土为封这种妄语大话来拉拢,可见彼此之间还是有怀疑。如今自己不求封土,只求个王氏女郎做儿媳,是再合适不过要求。
彼此之间若有姻亲,自然嫌隙尽消,可以亲密无间合作,两下便利。但如果王氏不允,那沈充觉得自己就该仔细考虑下王氏究竟值不值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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