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放回原处。为弥补它们遭到遗弃悲惨境遇,她先是仔细地清点两遍,然后擦掉勺子上污迹,反复摆弄着钱包上零钱袋开关。有些东西她保存很多年,没人注意到它们不见,它们消失时候很安静,甚至都没有像水龙头上滴下水那样发出“哒”声。
她知道,内斯坚信,无论警察怎说,都是杰克把莉迪亚带到湖边去,杰克定和这件事有关系,都是他错。他认为,是杰克把她拽到船上,然后把她推到水中,杰克肯定在她脖子上留下指纹。但是,内斯完全误解杰克。
汉娜是怎知道呢?去年夏天,她和内斯、莉迪亚起去湖边玩。天气炎热,内斯下湖游泳,莉迪亚穿着泳衣,在草地上铺开块条纹毛巾,她手搭凉棚,躺在上面晒太阳。汉娜在心里默默回忆莉迪亚都有哪些昵称:莉德、莉兹、莉迪、亲爱、甜心、天使。但大家都只叫汉娜她本名。天上没有云,太阳底下湖面几乎是白色,像摊牛奶。莉迪亚在她旁边轻叹声,肩膀又朝毛巾里面拱拱。她身上有婴儿护肤油味道,皮肤闪闪发光。
汉娜边眯起眼睛寻找内斯,边设想自己可能获得哪些昵称。“香蕉汉娜”——他们可能叫她这个,或者和她名字无关外号,比如听起来奇怪,但对他们来说很亲切和个人化名词——“慕斯”,或者“豆子”。这时,杰克溜达过来,他太阳眼镜扣在头上,反射着耀眼阳光。
“最好小心点,”他对莉迪亚说,“你要是保持这个姿势,脸上会出现白斑。”她笑,收回挡着眼睛手,坐起来。“内斯不在这?”杰克走过来,坐在她们旁边,莉迪亚朝着湖面招招手。杰克掏出烟盒,点起支烟,突然,内斯出现,怒视着杰克。他胸前有大片水迹,头发上水不停地滴到肩膀上。
“你在这干什?”他对杰克说。杰克在草地上按灭香烟,戴上太阳眼镜,然后才抬起头。
“就是晒个太阳。”他说,“看看能不能游个泳。”他声音点都不紧张,但是,从她坐位置,汉娜能顺着太阳眼镜侧面看到杰克眼皮在紧张地颤动,他视线先是对着内斯,接着又挪开。内斯没说话,他屁股坐在杰克和莉迪亚之间,把他没用过毛巾缠在手上。地上草叶戳着他游泳裤和小腿,像绿色油漆刷出条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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