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迪亚整天都在做算术。如果今天每人吃只热狗,明天还剩几只?如果她和内斯每人得到五支焰火,加起来共有多少支?天黑之后,当烟花在空中绽放时,莉迪亚算算,今天母亲共给她十个吻、五个拥抱,叫她三次“聪明女儿”。每当她答对个问题,母亲脸上就会出现个酒窝,像只小小指纹。“再问个,”母亲提问停,她就这样恳求,“妈妈,再问个问题。”“如果你真愿意回答话。”她母亲说,莉迪亚连忙点头。“明天吧,”玛丽琳说,“会给你买本书,们起读。”
不止本书,玛丽琳买摞书:《空气科学》《天气成因》和《趣味化学》。晚上,把内斯塞进被窝之后,她就坐在莉迪亚床边,从最上面捡起本书。莉迪亚挤在她身边,倾听母亲深沉如鼓心跳,跟随她同呼吸,母亲声音似乎来自她自己脑袋。“空气无所不在,”她母亲读道,“盘旋萦绕在你周围。尽管你看不见它,它还是在那里。无论你去哪里,都有空气。”莉迪亚又往母亲怀里钻钻,等她读完最后页,她几乎都要睡着。“再给读本。”她咕哝道。玛丽琳高兴极,她小声说:“明天,好吗?”莉迪亚使劲点头,连耳朵都跟着响起来。
那个最重要词——明天,每天都得到莉迪亚珍惜。明天,带你去博物馆看恐龙化石。明天,们学习树木知识。明天,们研究月亮。每天晚上,母亲都会给她个小承诺:明天,她会陪在她身边。
作为报答,莉迪亚也许下自己承诺:做到母亲吩咐每件事。她学会写加号,写得有点像矮小字母“t”。她每天早晨都会数指头,计算粥碗数量,四加二、三加三、七加十。每当母亲停止提问,她就会要求她继续,这让玛丽琳激动不已——莉迪亚仿佛启动她身上电源。莉迪亚踩着小凳趴在水池边,过大围裙从脖颈直拖到脚踝,看着玛丽琳把些小苏打放进杯醋里面。“这是种化学反应。”她母亲说。看到杯子里溢出泡沫流进下水道,莉迪亚点点头。她和母亲起玩模拟商店游戏,用美分和五美分硬币练习算术:两美分换个拥抱,四美分换个亲吻。这时,内斯扔下个二十五美分硬币,说:“你肯定算不出这个能换什。”他们母亲立刻把他撵走。
内心深处,莉迪亚感觉得到,切该来都会来。总有天,她读书上不会再有插图;她要解决题目会越来越长,越来越难;算术里会出现分数、小数和指数;游戏会变得更加复杂。看到肉糜卷,她母亲会说:“莉迪亚,想起个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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