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岫死,没有让宋怀恩停下疯狂脚步。
不知道,在玉岫跃下那瞬,他那声撕心悲呼是不是发自深心痛悔。
七年结发之情,换来,哪怕只是刹间惊痛,也算给玉岫仅有告慰。
站在曾拘禁她宫室门口,眼泪已经干涸,孩子们也已累得睡着,宋怀恩却发动又轮更惨烈进攻。
玉岫,此夜此时,谁在为你哭?
捂住口,不让自己哽咽出声,远处城头已杀声隆隆,火光冲天。
象征着无上皇权九重宫阙,被火光投映下庞大影子,在厮杀声中飘摇欲坠。
远处宫廊下有个淡淡人影晃,旋即止步,隐入阴影中。
“王福。”直起身来唤住他,這个时候敢擅自闯入此处人,只能是這位忠心耿耿老总管。
王福转出廊柱,低头疾步趋前,“老奴惊扰王妃。”
行至廊下,清冷月光斜映半身,“都预备好?”
“应就绪,十八名死士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王福身形臃肿,這刻却毫无素日迟缓之态,行止之间隐隐有锋芒逼人。谁能想到這样个年老臃肿内监,会是深藏不露御前第高手。
淡淡道,“你在宫里這些年,如今年事已高,也该回乡看看。”
“老奴不走。”王福震,低头道,“老奴二十年前就已经没有家,往后王妃还有用得着老奴地方,请王妃开恩,容老奴留下。”
“如果记得不错,你在青州家乡还有个女儿吧。”凝视他,微微笑,“她很好,已经嫁人生子。家父给她安排是户殷实人家,公婆贤厚,夫妇情笃。只是,她不知你尚在人间。”
王福宽阔双肩微微颤抖,低头不辨神色。
轻叹道,“你为王氏效忠多年,也无以为报。這次,你随他们离去,就不必再回来,好好在家乡安享天伦。万寿宫秘藏珍宝,你全部带走,除安顿二位主子之外,余下全都分给诸人……即使死去,也分给他们家人。”
王福猛然跪下,白发苍苍头颅重重叩在地上,“王妃大恩,老奴虽死难报。”
侧身,眼眶微微发热。
乾元殿里烛影深深,素帏低垂,子澹仍执意挂着满宫素白,为夭逝小皇子致哀。
立在垂幔后,静静看他。他身边书稿卷轴散堆地,犹自奋笔疾书,苍白额头隐有薄汗。這温玉般人,即便两鬓已微见霜色,仍不显老态。
若是青衫泛舟,翩然世外,想必应是神仙般风华。
风入雕窗,吹起他案上纸书稿,飘落在地。步出垂幔,俯身拾起那页,上面墨痕尚未干透。
他漠然抬眸,只看眼,复又继续埋首书写。
“子澹。”轻声唤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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