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儿以行刺共谋之罪,被道白绫赐死在囚室之中,共犯名册之上也按下她手印。
柳盈行刺案原本与苏锦儿攀污毫无关系,外间只知苏锦儿冒犯皇室,犯下死罪,却不知将她并扯进此番谋刺之中,以逆谋共犯罪名处死,便顺理成章地让锦儿成指认同谋枚棋子——而且是死无对证,再不得翻身死棋。被她临死“招供”出人,纵然浑身是嘴,也百口莫辩。
被囚禁御膳司、浣衣局宫人闻听苏锦儿认罪伏诛,个个吓得魂飞魄散,唯恐与逆党沾上关系,等不及大理寺真正用刑,已经自起内乱,互相攀咬——人心之恶,比天下最锋利兵器,更能杀人于无形。时间,牵涉入案之人不断增加,共犯名录叠叠送往眼前,整个宫闱都笼罩在片恐惧惶惑之中。
徐姑姑垂手而立,缄默不语。面前薄薄册名录摊开,写满细细密密名字,這就是经过层层甄选,最终确定共犯名录。
个个名字仔细看过,大多数名字都是皇室心腹旧人,也是早有心清除之人,如今不过是挟柳盈之事网打尽。
谁又能料到,引发這场血腥风波由头,不过是个弱女子痴烈。
那柳盈出身将门,自幼入宫,伴在子律身边,明是侍婢,暗是姬妾,早已对子律情根深种。若是太平年月,待子律封王册妃,将她收为侧室,原也可富贵清平过得世。偏偏生逢乱世,子律叛逃谋反,阵前伏诛,落个身败名裂,尸骨无存下场。寻常女子以死相殉倒也罢,可叹這柳盈竟是如此忠贞刚烈性子,暗地隐忍,伺机行刺萧綦,为子律复仇。
小小宫人,纵然命如草芥,旦逼到绝境,以命相搏,也有惊人之力。
只是单凭她己之力,若无人从旁相助,岂能在深宫之中来去自如。从浣衣局调入御膳司,是接近萧綦第步;在御膳司从杂役晋身为奉膳,是第二步;最后秘藏剧毒,投毒于食在先,怀刃行刺在后,這行刺计划虽不怎高明,却也步步为营,想必路走来,都有高人暗中相助,为她打通关节,隐瞒遮掩。
像柳盈般效忠皇室心腹旧属,宫中不在少数,而有這番本事,暗掌各司权柄人,更是屈指可数。這些人暗中聚结,心念旧主,对权臣武人心怀怨愤已久,虽没有谋反胆量和本事,却如盗夜之鼠,伺机而动。
翻到名册最后,赫然看见两个熟悉名字,令悚然惊,掌心渗出冷汗。
抬眼看向徐姑姑,“這份名册,除你,还有谁见过?”
“无人见过。”徐姑姑欠身回禀,脸色凝重。
啪声,扬手将名册掷到她脚下,“徐姑姑,你好糊涂!”
名册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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