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耳中,怔住,竟有些回不过神。凝眸看去,见她身形窈窕,秀发如云,那身粉锦贡缎宫装虽是上好衣料,却显得有些旧,头上珠翠也极少……想来這几年,子澹实在过得很是苦寒。心里刺痛,忙温言道,“苏夫人不必多礼。”
那女子缓缓抬头,鹅蛋脸,新月眉,明眸含怯,红唇轻抿,這张姣好容颜熟悉得触目惊心。
锦儿,苏锦儿,侍妾苏氏。
万万没有想到,为子澹诞下女儿那名侍妾,竟是在徽州遇劫失散贴身俾女苏锦儿。
锦儿只望眼,立刻低下头去,目光与相交瞬,分明有莹然泪光闪过,“王妃……”
怔怔看她,又看向子澹,竟説不出话来,个字也説不出来。
子澹深深看眼,移开目光,只怅然笑,“锦儿很是记挂你。”
阿越趋前步,欲搀扶锦儿,她却不肯起来。忙俯身扶住她纤瘦肩头,展颜微笑,眼前却涌上水雾,“真是你吗,锦儿?”
“郡主,奴俾对不起你。”她终于抬起脸来,昔日丰润如玉脸庞已变得纤巧瘦削,眉目宛转含愁,与从前判若两人。
自从徽州遇劫,与她失散,那之后再没有她音讯。别两年,如今她竟带着孩子,和子澹起归来。怔怔看她,分明惊喜欣慰,却又隐隐悲酸,半晌才轻轻叹道,“回来就好。”
她怀中襁褓突然传出嘤嘤哭声,蓦惊醒——眼前切都已变,却兀自沉溺于往日,分不清今夕何夕,浑然忘眼下处境!
原来這就是萧綦给惊喜,這就是他要等来人,他在等着看如何应对旧人旧情,看究竟是惊是喜……寒意丝丝侵来,凝结于心,只余无尽寒意。
“怎,孩子可是冻着?”忙垂眸笑,“先到暖阁歇着,再慢慢叙话不迟。”
子澹颔首笑,目中划过抹不易察觉伤感,旋即归于无形。
匆匆转身,低头在前引路,不敢再看他,只恐被他目光洞穿伪装笑颜。
进得暖阁,那孩子越发哭闹,大概是饿。
“宫里有奶娘,传奶娘来吧。”看看锦儿怀中襁褓,掉头吩咐阿越,不知为何,竟不愿多看那孩子眼。锦儿忙道,“不劳奶娘,這孩子直是自己带,也不惯生人。”他们竟连奶娘也没有,真不知這些时日是如何过来。锦儿抱孩子去里间喂奶,外间只剩和子澹,对坐无言。沉默片刻,微笑道,“太皇太后已经给小郡主拟名字,是单名个玟字,皇叔若满意,便可赐命。”
子澹端茶盏,修长苍白手指轻叩青瓷茶托,静半响,淡淡道,“她叫阿宝。”
心口紧,手上轻颤,盏中茶水几乎泼溅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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