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。
那良人,肩担天下,挥剑镇南北,好容易平定叛乱,又马不停蹄挥师北上。
当时,人人都敬慕豫章王匡扶社稷之功,更赞叹豫章王妃深明大义,以家国为重。
爹爹非但没有怪罪這位佳婿不辞而别,反而上表朝廷,对他大加褒奖。
没有人敢讥讽独守空闺,亦平静如常入宫谢恩、独自人归宁省亲……如他们所期待那样,雍容平和,落落有大家之风。
那些追逐在身后目光,那些等着看悲伤落魄人,大概都没有如愿。
依然华服盛妆,出入煊赫,在敕造豫章王府夜夜笙歌,宴饮铺排之极。
直至大婚过后两月,场风寒袭来,突然病倒,就此缠绵病榻,最险夜,几乎性命垂危。那夜,母亲在佛堂长跪祈求,以泪洗面,对父亲説,如果阿妩离去,她必终生怀恨,永不原谅父亲与姑母。父亲无言以对,枯坐书斋整夜。
在天明时分醒来,高热终于褪去。
醒来望见床前喜极而泣亲人,只觉得深深疲惫,既不忍面对,也无力再承受。
唯有逃避。
恰遇雨季将至,咳喘旧疾复发,太医担忧京城阴雨绵绵气候对康复不利。
叔父在徽州为官时,曾修造处精巧行馆,刚刚落成就被调任回京,行馆至今闲置。
徽州气候干燥晴好,风物宜人,正宜休养。
以重金贿赂太医,逼着哥哥説服父母,就此迁往徽州行馆休养。
初到徽州,父母派来婢女仆从,护卫医侍足有三百余人,将个小小行馆挤得人满为患,惊动徽州刺史,亲自上门拜谒,扰得烦不胜烦。
逼着太医上奏,説人多喧杂,有扰静养,硬将干人等赶回京城,只留几名贴身侍女和医侍,总算耳目清净,再无烦扰。
徽州之远,天地之大,退开步,竟有脱胎换骨,再世为人之感。
叔父這处行馆,简直是专门为准备,不但景致可人,处处合意,地窖里更深藏陈年美酒,庭中碧树繁华花,幽池飞鸟,比之京中园林绮丽,别有番幽境。
父母原以为只是散心休养,住不多久就会回去,哪里料到,到徽州,就爱上此处逍遥闲逸,至此长住下来,乐不思归。只有春秋节令,与父母生辰,才回京暂住,过得几日便称身体不适,早早返回徽州。
天天,月月,年年……开始觉得,自己变。
心里从某处地方开始,渐渐变凉,变硬。
昔日承欢父母膝下,对家中恋恋不舍少女已经不在;昔日伙伴亲友,如今境遇各异,相逢已是各自疏离;就连宛如姐姐,也已变得沉默幽怨,如宫中那些红颜寂寥妃子。
父母,姑姑,叔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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