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将脸都濡湿,看见应勤眼睛只是恍惚着,但说不出话,眼泪却决堤似奔涌出来。应勤瘦弱,见此忙掏出钱请人帮忙起将邱莹莹扛到车上。他车上很温暖,他又坐下就将暖气开足,只是他开不口,不知怎问坐在后排邱莹莹。想想,才道:“送你去医院。”
在温暖中,邱莹莹痛感稍微缓解,脑袋似乎也不太空白,她挣扎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道:“旁边……饭店……热粥……姜汤……都行。”
应勤得令,连忙冲出车去,跑向最近家饭店。没找到热粥姜汤,但他捧来碗滚烫牛肉面。为尽快救人,他跑得飞快,热汤洒出来,烫得他乱跳如猴子。好不容易钻进车里,问题又来,邱莹莹双手捂住肚子呢,他得喂邱莹莹喝汤。为救人,应勤豁出去,大力扶起邱莹莹,将面碗凑到邱莹莹嘴边。
邱莹莹感受到温暖是双重。她喝着又烫又辣牛肉面汤,眼泪也忍不住地滴滴答答全落在面碗里——
应勤将邱莹莹眼泪都收于眼底,他试图避开不看,但他端着面碗喂食,不看就对不准位置,只能不断闪避着目光,尽量不要与邱莹莹眼睛对上。直至喂完面汤坐回驾驶位,而邱莹莹躺在后座浓重阴影里,他可以视而不见,应勤才耸耸差点儿僵硬肩膀,恢复清明。
邱莹莹喝热汤,虽然虚汗依然如浆,肚子却慢慢平歇下来,不再闹她。她依然无力地躺在后座,攒足精神说句:“应勤,谢谢你不计前嫌。”话音不高,良久未得应勤回复,邱莹莹差点儿以为应勤没听见,正想再说次,前面应勤总算回答:“没什。”于是邱莹莹都不知接下来说什,两人沉默路。
到欢乐颂小区,应勤将车停在楼下,往后看看,见邱莹莹依然蜷伏在后座,就说:“到家。你要是起不来,还是送你去医院吧?”
邱莹莹想到医院,就联想到巨额医药费开销。她连忙支撑起来,强打精神道:“到?哦,谢谢你。好多,不要紧,真不要紧。”
应勤想既然她说不要紧,那就肯定是不要紧,他下车打开后车门,让邱莹莹出来。但邱莹莹双脚才落地,身子才挺起来,就双臂吊在车门上,摇摇欲坠。邱莹莹连忙解释:“真没什,肚子已经不疼,可还是没力气,睡觉就能恢复。”
“……扶你上去,并不是想沾你便宜。你请放心。”应勤小心翼翼地扶起邱莹莹。虽然动作僵硬,可邱莹莹依然觉得他好温柔,她头正好靠在应勤肩上,不由得趴在应勤肩上流泪。应勤更是说什都不敢动下,硬是将自己幻想成木柱子。上行电梯里,唯有邱莹莹轻轻啜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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