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来。回去前晚,明月皎洁,天气冷飕飕。岛村再次把驹子唤来,虽然已快到十点,驹子还说要去散步,怎劝说也不听。她带着几分粗,bao,将他从被炉里拖起来,硬要把他拽出去。
马路已经结冰。村子在寒冷天空底下静静地沉睡着。驹子撩起衣服下摆塞在腰带里。月儿皎洁得如同把放在晶莹冰块上刀。
“直走到车站吧。”
“你疯,来回足有里地呀。”
“你快要回东京,要去看看车站。”
岛村从肩头直到大腿都冻僵。
回到房间,驹子无精打采,把两只胳膊深深地伸进被炉里,跟往常不同,连澡也不洗。
盖在被炉上被子原封不动。也就是说,将另床被子搭在它上面。褥子直铺到被炉边。只铺个睡铺。驹子在被炉边烤火,低下头来,声不响。
“怎啦?”
“要回去。”
“尽说傻话。”
“行,你睡吧。就这样。”
“为什要回去呢?”
“不回去,就在这里等到天亮。”
“没意思。不要闹别扭。”
“谁闹别扭?才不闹别扭呢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哎,人家难受着呢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回事。没什关系嘛。”岛村笑,“又不把你怎样。”
“讨厌!”
“你也真傻,还那乱跑气。”
“要回去啦。”
“何必回去呢。”
“心里难过。哦,你还是回东京去吧。心里真难过啊。”
驹子悄悄地把脸伏在被炉上。
所谓“难过”,可能是担心跟旅客关系陷得更深吧?或是在这种时候她极力控制自己郁郁不乐心情而说?她对自己感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吗?岛村沉思好阵子。
“你回东京去吧。”
“本来准备明儿就回去。”
“哟,为什要回去呢?”驹子若有所悟似地扬起脸来说。
“就是呆下去,也帮不上你什忙呀。”
她羞答答地望着岛村,忽然带着激昂语调说:“你就是这点不好,你就是这点不好!”
驹子焦急地站起来,冷不防地搂住岛村脖子,她简直方寸已乱,顺嘴说句:“你不该说这种话呀。起来,叫你起来嘛。”说着她自己却躺下来,狂热得不能自己。过片刻,她睁开温柔而湿润眼睛:“真,你明天就回去吧。”她平静地说过之后,捡起脱落发丝。岛村决定第二天下午三点动身。正在换装时候,客栈掌柜悄悄地把驹子叫到走廊上。岛村听到驹子回答说:“是啊,你就算十个钟头好。”大概是掌柜认为算十六七个小时太长。
看帐单,才晓得切均按时间计算:早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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