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宫途中,凌不疑在马上忍又忍,终于忍不住钻进少商马车去查看她伤势。
他不顾女孩诶诶挣扎,捧着她小脸转来侧去看两遍——额头肿,下巴擦破些油皮,不过都不如颈项上被掐出来淤痕来重。撸起袍袖,两处手肘都磕出淤青,两只手掌缘处有许多擦伤,也不知腿上怎样……
“喂喂你好啊!快住手!”少商手捂着襟口,手努力压着裙袍和裤脚,“回去会找翟媪看,这还在路上呢!”再不阻止他都要来剥她衣裳吧。
凌不疑看她半天:“……你真不先回家?”
少商稚嫩面孔派沧桑:“这天底下,大约只有娘娘是不会骂。这幅样子回家,阿父阿母连同三位兄长能念叨半个月!唉,先去长秋宫躲躲吧。”
凌不疑哼道:“你也知道怕,就是平日说你太少,才叫你这胆大包天!”说归说,他终究还是下马车,骑马到梁无忌身旁去。
下马进宫,梁凌二人路直奔尚书台,皇帝听是养子和梁无忌求见,立刻屏退左右。听养子简要叙述遍适才梁府变故,皇帝看着跪在下首梁无忌,冷冷道:“你好大胆子!子晟说要活捉梁遐,你竟敢箭射杀!”
梁无忌叩首,不敢争辩。
皇帝愈怒,大声道:“你怕子晟捉梁遐之后问出些什吗?!真是好决断,朕以前倒没看出梁爱卿这能狠得下心……”
“陛下!”梁无忌哀声叫道。
“陛下。”他缓下语气,声音低沉,“河东梁氏原来枝繁叶茂,不说叔伯堂亲,光是大父膝下就有八子六女。虽吾父早亡,但伯父依旧手足众多。然天欲亡人,必先以微福骄之。从戾帝幸进朝堂执掌大权起,梁家就开始逐渐人丁凋零……”
“先是与曲家争斗十数年,死伤无数,后又在戾帝隐太子案中受牵连,此后不断受朝廷刁难侧目。再然后,天下大乱群雄并起,梁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。微臣掌家主之位时,身边竟无可用几个可用骨肉——三位叔父未及成婚生子就身故,两位叔父携子上阵时父子俱亡,其余堂兄弟不是在牢狱中受刑身残,就是体弱早逝。”
河东梁氏煌煌近百年,煊赫时,听到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,皇帝不免起恻隐之心。
“那年微臣投在陛下跟前,略有薄绩,陛下还与微臣打趣,问臣为何不求封赏手足子侄,臣有苦无处说。臣哪里是淡泊无求啊,实在是…实在是…”
梁无忌泣泪,颤身仆于阶下,“实在是家中已无得用青壮子弟!”
皇帝长叹声,抚膝垂坐。:“你先起来,坐着好好说话。”
梁无忌遵旨,起身跽坐,拭泪后正色道:“陛下,难道臣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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