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,说起来头头是道程颂,真办起事来也不见得多靠谱,少商满心期待进自家马车,却发现:车内没有火盆。
隆冬时节,没有火盆车厢,不过就是冰冷凄怆小黑屋,除能挡风,别无它用,总算少商从车板下找到条粗毛毡垫,赶紧裹到身上,边哆嗦着,边痛悔刚才没将袁慎火盆和绒毛毯子顺来。
程颂听见幼妹又在后头打个喷嚏,也是十分焦急,愈发急忙驱车,幸而万程两家离不算远,阵急赶狠斥,眼看万府大门就在近边,程颂扭头,冲车厢里喜道:“嫋嫋莫急,到到!”
少商已被冻出鼻涕,闻言赶紧推开车门,在灌入呼呼冷风中,看见万府大门前围圈人,被拥在当中那个面色醺红大肚皮胖阿伯正是万松柏,似乎正在送客。
此时日头已落,天边镶着圈若隐若现余晖,正是暮色渐沉,万府门前众人如同太极八卦图般被分成黑白分明两拨人。衣着锦绣斑斓那拨人,面上笑笑呵呵,毫无疑问是万家随从家丁。
另拨十余人,则是清色黑衣黑甲健卫,个个臂挽□□,腰佩重剑,背上羽箭尾羽雪白,映着这彻骨天气,当真是‘寒光照铁衣’。
他们见辆马车慌里慌张往这里冲,只听刷刷几声,众侍卫齐按腰间,亮出冰刀般冷彻半截兵刃,肃容以待;个下巴略方少年侍卫上前步,厉声呵道:“来者是谁?”
程颂大吃惊,使出浑身力气勒住缰绳,同时大喊道:“万伯父,是,是呀……”
马车阵颠簸歪斜,少商也吓坏,以为自己要遭遇古代车祸,紧扒着车框不放。
万松柏酒醉被吓醒半,赶紧摆着手大声道:“哎哟哎,这个不是…不,那个,凌大人,这是自己人,是自家侄儿侄女…莫动手,莫动手…”
这时,那群黑衣甲士当中分开,现出个身穿玄色曲裾长袍年轻男子,身形极为颀长,外披黑色兽毛大氅,以暗金丝缕佩玄玉扣住,双臂皆缚着沉重镶金臂鞲。
他似乎向少商这边看眼,然后微微侧身,朝万松柏拱下手,道:“公今日酒醉,某来日再拜。”告辞后,他转身而走。
不远处静静伫立着辆通体漆黑庞大马车,黑到发亮漆木车框,两匹四蹄踏雪黑色高头大马,连马辔头都是漆黑冶铁。登上马车前他右臂抬下,四周黑甲卫士齐收剑,围上那辆足有程家马车三倍大车舆,上马随行而走。
程家兄妹吓半死,时无法动弹,少商更是被焊在马车上般。
万松柏目送黑色马车走远,赶紧上前道:“你们俩怎来啦?哎哟,嫋嫋,你脸怎啦…哈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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