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不忍。”程始叹道。
萧夫人望着丈夫的面庞,忽想到前夫曾说她生就一副铁石心肠,刚硬尤胜男儿。
她道:“当初我主张撇下嫋嫋时,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。什么小*小恶都不妨事。原本担心嫋嫋被养的秉性太弱,一个‘弱’字,比*猾邪恶更不堪。一个女子一旦秉性柔弱,毫无主见,那就活脱刀俎上的鱼肉,等着叫人糟践。是以我还让青妹给她挑了个伶俐却老实的婢女——别再我说有偏见了,十年前我可不知她日后会长得像吾母。谁知,谁知……”
“谁知你全然想错了。”程始满是骄傲,“当初你担心她弱,如今却担心她太厉害,横竖你是左看右看都看不顺眼她了。”
萧夫人叹道:“这次叫你说中了。她也是太聪明了。”
程始若有所思:“你却反而更担心了?”
萧夫人点点头:“你别老说我偏心。姎姎笨虽笨,可本分安稳,我放心将她嫁到任何人家中去的,她不会惹事。可嫋嫋呢……”她长叹一口气,提高声音道,“天不怕地不怕,若叫她不高兴了,她能将郎婿家祖宗八代的胡子都给你扯下来捻笔豪你信不信!到时就不知道,我们程家是跟人结亲还是结仇了!”
程始努力忍住不笑,又叹气:聪敏犀利,桀骜不驯,这两点合在一处,真是要命了。他道:“那你想怎样?”
萧夫人平静道:“日后,给她找个厚道诚恳的殷实之家嫁过去,平顺度日就好。哪怕以后夫妻吵起来,你们父子也能替她撑腰。这才是真为了她好!”随后又嘲道,“不过她这样厉害,郎婿未必能欺负了她,倒要担心你们父子以后是否要日日去亲家那里赔罪!”
程始皱眉,倘若孩子资质平庸,这样安排也就罢了,可小女儿身上的聪敏神采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。他道:“你我自己从来都是力争上游。如今却叫嫋嫋耽于平凡,她能肯?”
“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。为何不肯?”萧夫人道。
程始沉默良久,才道:“你太自负了,将来不要后悔才好。”
萧夫人傲然道:“落子无悔!我这辈子宁肯死了,也绝不后悔所做之事。更何况……”
她白了丈夫一眼:“你以为外面的女君们都是瞎子聋子。是没听见嫋嫋跋扈的名声,还是看不出她桀骜的行止?舜华告诉我,她第一眼看见嫋嫋就知道她断然不是寻常淑女!”
“你胡说!”程始道,“适才三弟还告诉我,娣妇说她极是喜爱嫋嫋。”
眼看二人又要争执上了,一直等在门外等着验收夫妻和好成果的青苁夫人忍不住摇头:就不兴人家桑氏就喜欢嫋嫋那一款吗。
事实上,程止对妻子的这种偏向也十分兴味。
因为短短这几日功夫,桑氏已经寻摸着送了少商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