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仙女士奔向新生活后七八日,石氏兄弟终于要回来,车三娘犹如热锅上蚂蚁,坐卧不宁,焦躁不安,瞥见明兰望来好奇目光,她尴尬笑:“自打成亲后,和那当家就没分开过几次。当初说好,他在水里,也在水里,他在火里,也在火里。谁若早步去,黄泉路上好歹要等等。”
她说理直气壮,明兰倒有些不好意思,她忍不住问道:“姐姐这般痴心,若是……石家大哥负姐姐呢?”
车三娘豪迈笑起来:“原先是个卖解丫头,算是高攀,嫁个漕帮小头目;想好好侍奉老娘,他要拉扯大兄弟,都是下九流,都有拖累,这就搭伙过日子。以后事谁知道,若他真敢起花花肠子,当瞎眼,红白刀子见真章就是!眼下嘛,快活天是天。”
明兰赧然而笑,相映之下,颇觉自己患得患失好笑。
石氏兄弟来那日,车三娘披着件簇新大红刻丝袄子去门口迎丈夫,落日余晖照在石铿黑黝黝脸膛上,望向妻子目光宛若艳霞般光彩。
带回来十数个大箱子,其中十个是顾廷烨叫捎回来,都是西北特产,各种珍贵皮货,毛料,风干菌菇瓜菜,党参,黄芪、当归,还有几张异域风情厚毡,色彩浓丽绚烂。
石铿道:“都是路上孝敬侯爷。”又指着另几个大箱子,笑道,“这些是们兄弟补上今年年货,都是些粗物,夫人万请笑纳。”
什东西倒在其次,明兰关心是人,若眉也挪着笨重身子过来,怯怯问几句。
石铿又道:“侯爷身子好很,行军也顺,侯爷说,叫夫人只管好好养胎就是,旁不要操心。”又对若眉道,“公孙先生也好很,近来迷上西域葡萄酒,为着战事,不敢多饮,叫封两车回来,叫姨娘收着,说这酒以后跟儿子吃。”
确是公孙老头口气,若眉听乐,低头捂嘴甜笑。
石铿坐在门边说好半天,末,从怀里掏出封信给明兰,说是顾廷烨家书。
信封厚沓沓,拿在手里沉甸甸。
顾廷烨于笔墨上素来简洁,往日里是多个字都不肯写。明兰突发妙想,不会是路上收孝敬银票吧;谁知回屋拆开看,竟然真是家书!
信里也没说什要紧事,不过是日常琐碎,絮絮叮嘱。
张张,行行,断断续续,似乎是得空就写,什天况,士气,西北风土人情,还有将士间闲谈笑话云云;往往每段后头,要添上两句戏谑调侃。
什‘风沙遮天蔽日,行不多时,只得安营扎寨,比你脾气还大’,又或者‘老天爷跟你个性子,说变就变,错在哪也不叫人知道’,再不然‘这儿妇人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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