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条生路,叫侍养老娘终老呀!”
余阁老缓缓转过头,淡淡道:“你虽是府里大,却是大太太生母那头亲戚,非奴非婢,余家怎能处置你?不过看你如今没着落,仗着长辈场,替你寻门亲事罢。”说到这里,他嘴角忽浮起层奇特森冷笑意,“当初叫你随嫣红出嫁为媵妾,本就是委屈。应是余家对不住你-才-是。”
最后两个特意放重,意有所指,巩红绡心中猛跳,满心惊惧抬下头,只见室内灯影恍惚,那老人布满皱纹面容直如阎罗判官,令人不寒而栗,她忙不迭低下头,再无半分做戏,货真价实颤抖起来,心道,这老头好生厉害,居然看出来。
是,有些事,她确是……故意。
当初她得知余嫣红偷汉,明知十分不妥,绝是身败名裂丑事,却不曾如何强烈阻拦下去;后来顾府太夫人叫她帮着去诈余大太太,虽有威逼利诱在其中,却是她也想坑害余大太太把。可这,都是为什呢?
她父亲是个乡下秀才,家有薄田数十亩,阖门小康和乐,身为独女,她是父亲抱在膝头上疼大。谁知朝慈父亡故,族叔伯欲侵占田产,逼嫁寡母,亏得忠心老仆机灵,叫她母女连夜收拾细软逃出来投奔亲戚。七拐八弯,最后投在余大太太处;为着日子好过,她拼着命讨好大太太和嫣红,百般做小伏低,逢迎谄媚。
可是,结果呢?朝有事,余大太太担心宁远侯府水深,宝贝女儿支应不来,便毫不犹豫叫她随媵。非她清高,不倾慕侯府富贵,而是顾家二郎那般样名声在外,她又能落着什好?况且……红绡微微侧目,看看跪在右前方三老爷和三太太,怅然收回目光。
她心底,早另有期盼。
她是寄人篱下孤女,他是三房不受重视庶子,少年男女,两情相悦。
那年那日,黄昏落梢,他满头大汗跑来见她,欢喜连发带散都未知,无限欣悦告诉她,三太太已瞧出他们苗头,虽暗示要避嫌,但并无不愿,只怕贸然提出,叫大太太多心。只要大太太肯开口说头句,三太太就成全他们。
当时,她直如做梦般喜悦;她是多喜欢余家呀。余家男子大都品性端良,从无恶嗜,余家女眷,从老太太到三太太四太太,均温厚宽容,从不以她孤女为嫌。她当时就下决心,倘能得偿所愿,她定加倍讨好长辈,将来揽些差事,接来老母,家人好好过日子。
可惜……她永远忘不余大太太彼时脸上神情,那样自私断然,那样理所当然。她再解这妇人不过,在自己利益面前,什情分都是假,她再求也是枉然。她不再多说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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