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盛紘歇在王氏屋里,边叫丫鬟卸下外裳氅衣,边听王氏絮絮叨叨今日顾府太夫人来访之事。
“…那位太夫人呀,又温和又贵气,不见半分高傲,说起话来也是入情入理,和文家那位比起来,真是个天上个地下,哎……要说还是六丫头有福气!”王氏从彩佩手里亲手捧过个雨过天青色汝窑杯盏,“喏,这便是太夫人今日送来毛尖,老爷且尝尝。”
盛紘换上身常服坐在炕上,道:“老太太也好这口,你可别全截下。”别怪他说话难听,王女士可是有不良历史记录。
王氏心里堵下,随即嗔道:“瞧老爷说,还当是年轻时不懂事?半都留在寿安堂,余下才给老爷和几个哥儿姐儿分。”
盛紘略点头,接过王氏递过来杯盏,呷口,面上微露喜色,轻赞道:“好茶,怕是上进也没这般好。”
“唉——六丫头是不必愁,可怜如儿却要跟个厉害婆婆。”王氏坐在炕几另边,抚弄着手指上金玉戒指,满面愁容;边叹气如兰,边夸赞秦氏贤德温善。
她越想顾府太夫人好处,就更加鄙夷文老太太庸俗尖酸,越鄙夷文老太太,就越觉得顾府太夫人真是好人,她心乱如麻,越说越收不住嘴,旁盛紘只个劲饮茶,言不发。
“老爷,你倒是说句呀!”王氏唱半天独角戏,见丈夫全然不理睬自己,忍不住叫道,“你也不为如兰担忧,敢情闺女是个人!”
盛紘慢吞吞放下茶盏,转头朝着王氏,王氏也微侧身体,正色恭听,只听盛紘道:“你以后与这位太夫人来往定要小心谨慎些,凡事且留三分…哦不,留七分余地,不可都说尽,且防着些,免得将来后悔。”
王氏大为奇怪,瞠目道:“这是为何?瞧着她人极好,老爷又没见过她,怎这般说话,有甚好后悔?”
盛紘捋捋颔下短须,摇头道:“不用见也知道。你瞧着她好,那她必然是个厉害。”
王氏脑门子浆糊,隐隐觉着丈夫是在讽刺自己,大声道:“老爷说什呢?!”
盛紘似乎心情甚好,呵呵笑道:“当初在泉州时,你与知府太太几乎义结金兰,后来不知何事闹翻,你在家中足足破口大骂她两个时辰;在登州时,你与平宁郡主好差点没拜把子,如今呢?若不是广济寺方丈劝着,你便要扎个小人咒她!还有康家姨姐,你们姐妹久别重逢后你没口子与夸她,撺掇着帮忙,现下呢?你差点没扒她皮……呵呵,太太呀,为夫也瞧明白。凡是你瞧着好,早早晚晚必然反目,还不如早些备着!”
席话说完,盛紘笑肩膀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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