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能自己不知道,她身上有多少奇怪地方。
襄阳侯府宴饮会上,她派温良谦恭,和顺斯文,樱口轻笑和众金贵小姐说话,只蜂儿顺着探进厅来枝头嗡嗡叫着飞来,女孩们皆惊叫失声,挥舞着帕子缩作团。她先是颇兴味看看,然后忽瞧见旁边女孩惊慌,她连忙也脸惊慌状,也扑到女孩堆里去,轻呼着惊怕着,拍着胸口很害怕样子。
眯起眼睛——她在装。
其实,也有不怕蜂儿女孩,镇定立在旁,或静静躲到旁人背后,只有她,装模作样;她似乎很怕与众不同,总极力想做到与众人样。
戏台开锣后,暗中跟着她,想寻个隐秘地方问她两句话,谁知跟着跟着,却瞧着出好戏,那族姐宝贝儿子,齐国公府荣耀,京城多少闺秀梦中情郎,齐二公子,正死死拉着她苦诉相思。
绮年公子,玉样容貌,脸倾慕爱恋,满口甜言蜜语,十个女孩中怕有九个抵挡不住,粉面绯红互诉衷肠番;剩下个大约会板脸佯怒。
不过她两样都没有,她第个反应,也是唯反应,都是唯恐齐衡会连累自己,又威胁又恳求,反复严令齐衡不得有任何泄露;衡哥儿失魂落魄离去。
她似乎始终有很大顾忌,似只警觉小松鼠,时刻提防着周遭可能出现威胁。
后来才知道,她是个庶女。
忽然出现,问及曼娘之事;她惊惊,然后照实答来。
应该说,她举止十分得体,言语清楚,问答明确,点也没有般闺阁女子羞怯畏缩,与适才见齐衡时怯懦自私截然不同,既替余家大小姐圆场面,又缓怒气。
似乎……是个有胆识女子。
那也是第次,隐隐觉着曼娘似有不妥之处。
再次见她,在广济寺后园,她丢块泥巴在她姐姐身上,又狠又准,双手叉腰,气势万千,在墙后闷声,又惊又笑;因嫣红和曼娘之争而郁结连日愁云扫而空;可惜,还没等笑足刻钟,就被她气翻脸而去。
这小丫头是个乌鸦嘴,后来,而她所说话就被印证。
没过多少日子,远走他乡,然后,老父亡故,嫣红猝死,再也不愿听曼娘哭求辩解,独自人漂泊南北;识得许多人,有贩夫走卒,有江湖豪客,也有倒霉受冷落贵胄王爷,被欺侮,被轻蔑,知道什叫人情冷暖,什叫世态炎凉,被狠狠摔落到地上,还得撑着脊骨站起来。
亲手挣来第份银子,送去京城曼娘处,自己犯过错,自己来填。
会养活他们,不叫他们母子挨饿受冻,但决不再见她;看清她为人和步步算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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