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阳明已经搬家,之前住是小溶洞,阴冷潮湿。由于他经常在洞中推演《易经》,因此将小溶洞命名为“玩易窝”。
龙岗山上有个大溶洞,后世称之“阳明洞”。
王阳明将之命名为“阳明小洞天”,又因在“玩易窝”以东,简称其为“东洞”。洞外有苗民帮他修建几间茅草房,叫做“何陋轩”,是王阳明卧室、书房和教室。
此时此刻,王阳明没有讲课,而是拿着锄头在听课。
土匪商富权边刨土,边用汉苗双语教学:“这种地啊,看天时,二看地利,三看人工。天时就是二十四节气,什时候播种,什时候收割,老祖宗早就晓得。地利也不提,龙岗山上没有地利,这种山地种出来收成不好。所以们就要看人工,要翻土,要挖陇,还要施肥。你们苗人,就不晓得人工。放把火烧,就挖坑埋种子。这不行,都跟起学翻土!”
这是苗人帮王阳明烧出片荒地,地里堆积着草木灰。
由于缺乏耕牛和铁犁,大家只能用锄头硬挖。
甚至锄头都不够,那些生苗拿着石铲,翻地效率感人肺腑。
王阳明带着两位仆从,模仿土匪姿势,从零开始学习种地。好在前两天下雨,土壤较为湿润,否则仅是翻地就能把人累死。
商富权弯腰捡起几块石子,扔得远远说:“石头不能留在土里,但可以围起来做田界。”
于是,王阳明又去捡石头。
干半天农活,王阳明累得腰酸背痛,感慨道: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今日始得躬耕之不易也。”
这是开荒,当然不易!
王阳明也就带几十两银子过来,路旅费就用去不少。他还要购置纸墨,贵州盐价又贵,顶多能撑到明年,必须学会自己种地才行。
主仆三人在这儿慢慢翻地开荒,几个土匪则去苗人寨子,教导生苗如何挖茅厕,如何堆肥发酵——这些苗人都是随地拉屎,不知晓大小便之宝贵。
“大爷,来好多人!”
正在偷懒休息王长喜,突然指着山下。
王阳明立身远眺,笑笑,复又弯腰翻地。
大概过两刻钟,司学诸生全都来到山上,王渊作揖道:“阳明先生,等是来求学。”
王阳明说:“且待把这块地翻完。”
“这个好办,”王渊对陈文学三人拱手道,“宗鲁兄,此处有三把锄头,你与位佰长,领百人,每三人组,以半刻钟为期轮番耕地。伯元兄,子苍兄,你们与另外五位佰长,带着其他人搬运石块。不限此块土地,已经烧荒都可去捡石头。”
“好说。”陈文学笑道。
王渊又对诸生说:“若有人不愿劳作,可自去花册勾销姓名。”
无人退出。
便有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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