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渊再度作揖:“学生谨记。”
宋公子在旁边听得头雾水,他虽然考上举人,但所学仅限于《四书集注》和《五经正义》,完全听不懂两人此刻在讲些什。
嗯,其实听得懂,但无法理解。
在宋公子看来,认真读圣贤书就够,哪来那多心中疑惑?
王渊却猛然惊醒,只想抽自己几嘴巴子。
因为《四书》学得太快,再加上穿越者优越感,王渊已经有些盲目自大。他只接触到儒家皮毛,就觉得儒家不过如此,甚至对朱熹越来越不尊敬,而且还多次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。
幸亏王渊年龄尚小,王阳明和席书都不跟他计较。
王渊不禁问道:“先生,朱子真义到底是什?”
沈师爷仔细想想,说道:“理。”
这不废话嘛!
王渊瞬间无语,不再对沈师爷抱有期望,这种问题只能去找王阳明解答。
事实上,朱熹理学,是客观唯心主义;而王阳明心学,是主观唯心主义。
理学致命伤,是知识论与方法论割裂,再加上统治者不断歪曲洗脑,从而形成对读书人思想禁锢。
王阳明就是被这种割裂搞糊涂,不能用方法论来验证知识论,只能另辟蹊径由内心寻找答案,直接从客观唯心主义跳到主观唯心主义。
王渊嘛,穿越者,肯定是唯物主义。
在王渊自反省时候,宋公子请沈复璁出主意,商量如何翘家逃跑,前往龙岗山听名师讲学。
沈师爷可不会掺和这种事儿,敷衍道:“令尊看守严密,暂时无法可想,且待吾回家慢慢思之。”
宋公子抓住沈师爷双手:“沈兄,请务必尽快想出计策!”
“吾必当尽力。”沈师爷还在糊弄。
等离开书房之后,沈复璁才松口气,对王渊说:“过几日就要道试,须作八股,还要考五经。”
王渊郁闷道:“《礼记》只学几篇,看来只能瞎糊弄。”
沈师爷笑道:“不必焦急。席按台也知贵州童生不易,因此不管是四书还是五经,这次出题都只限于第篇。”
“那还好,”王渊也笑起来,“这算舞弊漏题吗?”
“不算。”沈师爷说得斩钉截铁。
才怪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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