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没想过,会收到香港阿小来信。那已经是他离开小镇第三年,已经进入高考最后准备时期。
他拙劣地在信封上写着,某某中学,然后名字收。还好学校负责收发阿姨,仔细地核全校五千多个学生,才找到。当然,也可能是来自香港邮戳起作用。
他字还是那差,扭扭捏捏,但已经换成繁体字:親愛黑狗達!
好久不見。
在香港切很好。香港很漂亮,高樓大廈很多,有空來找玩。
衹是不太會說粵語,朋友不太好交,多和來信吧,找不到個人說話。
家換地址,請把信寄到如下……知道他在香港可能切都很不好。突然想象,在那个都是白衬衫、白牙齿教室里,另外群孩子高傲地看着他,悄悄地在他背后说乡巴佬。
莫名其妙地难过。
拿着信,去敲乌惜家门。这个阿小正在自己玩吉他。当时流行部香港电视剧里,主人公总在弹吉他,许多潮流男女都在学。
拿出香港阿小信给他看。
他愣住,没接过去。
“他给你写信?”
明白,香港阿小没给他写信。
这个阿小抢过信,往旁边炉子扔。香港阿小信,以及回信地址就这被烧。
才觉得,太鲁莽太欠考虑。
知道,从此这两个阿小都和离得更远:个收不到回信,肯定是责骂扔掉家地址;个从此会因为觉得自己受伤而更加疏远。
高三后半学期,整个学校像传销公司。
老师整天说,别想着玩,想想未来住在大城市里,行走在高楼大厦间,那里才好玩。他们偶尔还会举例:某某同学,考上北京大学,然后,他就住在北京……口气笃定得好似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。
谁都没怀疑住在北京就是所有幸福终点。整个高三年段,也像是准备离开小镇预备营地,许多人开始寄宿在学校,全心投入种冥想状态。仿佛学校就是艘太空船,开往个更开明所在。
也是寄宿中员,全身投入这种冲刺中。直到高考最后刻结束,回到家,母亲才叫去探探阿小。
阿小骑着摩托车在海边狂飙,不小心车歪,他整个人被抛出去,头先着地。那是两个月前发生事情。当时度下病危通知书,但总算奇迹般地抢救过来。
去到他家,他还躺在床上,受伤头部已经拆线,但可以看到,前额凹进去块。他看到惊恐表情,开玩笑地说:“牛吧,摔成这样,竟然没死,而且点后遗症都没有,就是难看点,不过这样也好,这样出去,混江湖最容易……”
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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