扇般手伸过来,摸摸他头发:“你小小年纪,别学那些人……”
别学那些人什?他呆呆,竟不知该如何把这话往下接,别学他们满腹机关算计、阴鸷人行阴鸷事?
可这孩子……和自己到底是不样。
“大将军。”孩子声带着奶气轻唤叫回他神智,冯元吉心里软,心想难为他小小年纪便知道忠*贤愚,又是为自己着想,番话是重,倒怕这本就思虑过重孩子多想,于是放柔神色应声。
景七想想,知道这冯大将军到底和自己不是路人,于是到嘴边话,便咽回去,只轻声道:“大将军,南疆路远,多多保重。”
这世道就如那残红遍地暮春,局中人叫乱花眯眼,看不见那张牙舞爪而来苦夏。上无明君,下无贤臣,而他纵然转世而来,也不过无权无势个毛孩子,声南宁王爷加身,却和那穿金戴银伶人木偶没什区别。
具是无可奈何。
拦不住他慷慨赴死,拦不住这摇摇欲坠大庆江山——
这年年底,南疆大捷消息传来,冯元吉不愧绝世名将——南疆大巫师议和,同意将自己继任者巫童送上帝都为质,举国欢庆。
唯所憾,便是大将军冯元吉战死,大庆官兵四十万,精锐几乎尽数折在南疆。
然而对于帝都高堂大殿里坐着那个最最金贵男人来说,这也不过是胜利背后小小阴影,四十万人和个将军,买他个虚名留青史,也算死得其所。况且没那男人横眉立目地上谏挑他毛病,日子也舒爽起来。
大皇子赫连钊终于有机会在那如铜墙铁壁军权中插上手,更是得意非凡。
年关将近,皆大欢喜。
都说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可也有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。
不过个外力风波,个从心上烂起罢。
这年冬天特别冷,帝都依旧歌舞升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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