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南山跟他吃饭时候,那种认真快乐表情,褚桓就觉得自己能把整个超市食品区都扛回去。
最后,他又抱着书和吃,跑大半个城市,找着家乐器行,踩着人家打烊点,说好通好话,逼着店员把锁半门重新给他打开,进去给南山挑把口琴。
褚桓揣着崭新口琴离开乐器行时候,心情近乎是轻快。
他不由自主地吹起那段“惊蛰”,吹半,发现自己调子已经东南西北跑圈,几乎凑成副杠子,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嘴,不再扰民。
然后他就这样大包小包地站在夜色中,莫名地扪心自问:“这是高兴什呢?”
褚桓猛然间发现,自己就像个半夜三更被女朋友个电话叫起来买生煎,还美得屁颠屁颠给人家送到楼下毛头小子,心里揣着股找不着北贱。
“这是干什呢?”
他这想着,把东西放下,腾出手来,靠在边路灯下,给自己点根烟。
褚桓沉默地盯着灯光下打着卷飘落烟蒂,知道自己不会在离衣族久留,不然他不会下意识地“忘”给自己买点日用品。
离衣族,就像场浮生中插播美梦。
老王到来把他叫醒。
无论他们族里有什秘密,都跟他没什关系,他们会继续过自己桃花源生活,而他还是得回到自己生活里。
像他跟老王承诺那样,归于正轨。
到时候自己最后能为南山做,估计也就是想办法给他再找个老师来——真老师,会教课那种。
他那点想法,本来就是“非分之想”,没什意义,趁早掐断干净。
南山是那好个朋友,哪怕将来江湖不再见,大家也能互相留个念想,有些没必要提事,自己心里想想就得,说出来伤感情坏交情,何必呢?
褚桓把烟捻灭扔烟头,忽然又想,到时候来新老师,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们“大王大王”是什意思啊。
褚桓坐当天夜里火车离开,到县城也没有休息,把皮卡原路开回去,两夜天,他没合眼,打个效率奇高来回。
这次回去,在浓雾弥漫水中央,没有大蛇和水鬼劈水而来阻截他们,那些雕、那些奇怪人,仿佛场幻觉,连影子也不见,族里又恢复往日热闹和活力。
眼前雾气消散,褚桓就看见南山赤着脚坐在河边。
南山像是早已经听见马蹄声,远远就冲着远行归人露出个清冽微笑。
褚桓觉得自己心变成把棉花,软成团,撑得整个胸口都是绒绒棉絮。
那点点不值得提旅途疲惫,顷刻就化成乌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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