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风流、或是下流,或是明骚、或是闷骚,很少本正经地说句“想你”,长庚当时激灵下,睡意全消,感觉纸上这话好像化成句穿胸而过箭矢,毫无缓冲地把他捅个对穿。
他恨不能立刻把自己之前说过豪言壮语都吃回去,什军机不军机,都丢在边,不顾切地赶去见顾昀。
可那是不可能。
长庚蓦地将那张字条捏在手心,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卷起来,收进贴身荷包中,试图静下心来,把军机处草拟隆安银庄诸多条例仔细看遍,然而那些工整字迹横陈在他眼前,却个都跳不进他眼里,炷香时间后,他几乎坐立不安起来。
长庚不再迟疑,把抓起自己斗篷,吩咐道:“来人,备马!”
众人见他行色匆匆,以为他有什急事,连忙备马让路,让他骑绝尘而去。
他去护国寺禅院,此间山寺寂寂,门扉四掩,秋风扫过树叶四下翻腾,唯有门口盏风灯肃然而立,火光微微有点凌乱,四处藏着股悠然暗生檀香余味。
然和尚本来已经睡下,长庚闯进去时候,卷进来风桌上经文吹得到处都是。然大师吃惊,目瞪口呆地看着裹着身寒风雁王。
长庚眼底略带点红痕,屁股坐下,问道:“茶,有吗?”
然披上僧衣,从破旧木头柜子里翻出把包在纸包里苦丁,烧起开水。
虽然破屋漏风,杯碗缺口,但和尚烧水沏茶席动作不徐不疾,悄无声息,并不跟他有任何眼神接触,白气氤氲而起,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轰鸣火机钢甲,很快在低矮屋顶上凝结成水珠,顺着屋顶上特殊梁柱缓缓地滑到尾部,落在悬挂小钵中,清越地“滴答”声。
长庚目光顺着水汽到水滴过程走圈,从破旧陶罐起,最后落在僧舍房顶角落里挂圈掉漆皮小钵上。长庚轻轻地吐出口气,焦躁如沸水心缓缓沉下来。
然和尚用开水泡杯苦丁放到长庚面前。
光是闻着都觉得苦。
“多谢。”长庚接过来,路骑马被夜风冻得冰凉手指有点知觉,浅啜口,又苦又烫,让人舌尖发麻,他苦笑下,对然道,“这几天太忙乱,心里有点躁,没压制住乌尔骨,大师见笑。”
然看他眼,比划道:“西洋人擅长趁虚而入,这次却选个并不算好时机,说明他们看似来势汹汹,实则强弩之末,顾帅统领四境尚且游刃有余,何况如今个两江战场?旦铁轨建成,大批人与物都能日往来江北京城,以军如今紫流金储备,倘若运气好,说不定两年之内真能将失地彻底收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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