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手肘撑在那棺材边上,静静地想起年幼时当他老师钟蝉。
那时骠骑大将军还没有被年岁缩水,没有这枯瘦,是威风凛凛精悍,眼睛里总像是有两把刀,定定地注视着谁时候,刀锋就能露出来。
“小侯爷,背下兵书不能证明你会打仗,岂不闻古代纨绔‘纸上谈兵’?你若是这样就自满,恐怕连组织街头顽童打场群架都赢不。”
“小侯爷,功夫就是两样,个是‘工夫’,个是‘疼’,如今老侯爷与公主都不在,你身份清贵,除皇上,没人敢伤您贵体,您要是自己想舒服,自己想宠着自己,没人能逼您往前走,往后想怎样,您自己要想清楚。”
“荣华富贵不是武将生归处,既然皇上执意鸟尽弓藏,眼下反正也天下太平,那就让他藏吧,往后末将不能常伴左右,小侯爷还要好自为之。”
“山水自有相见时,后会有期!”
长江后浪推前浪,百代风华有老时。
顾昀耳畔渐渐模糊,眼睛也有些看不清,不由自主地在烛火下眯起来,而他浑然味觉,仿佛仍沉浸在经年旧事里,代将军能活到古稀之年且无疾而终,乃是大幸,不知多少人羡慕,确实是喜丧,顾昀觉得自己谈不上哀不哀,只是胸口有点堵。
长庚也是路赶来,到江北大营时候天都黑,到以后来不及安顿,听说顾昀在灵堂,他便屏退左右直接过去。
守在灵堂门口亲兵认识长庚,远远地见,立刻机灵地进去报讯,长庚都没来得及叫住他。
那亲兵叫声:“大帅,雁王殿下来。”
顾昀毫无反应,长庚估计他是忙晕头忘吃药,便掀袍角迈步要进去:“没事。”
亲兵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顾昀肩上拍拍:“大帅?”
顾昀陡然被惊动,半瞎地没看清来人,心里先是紧,还以为出什事,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直堵着什胸口突然阵尖锐刺痛。
口血毫无预兆地呛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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