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那点刻骨铭心真相就这消弭点不剩。
顾昀承认这是他处事不当,倘若当年有他现在半冷静与圆滑就会明白,要他应该将那些东西收集起来,等时机成熟举推出来,干脆反。要他就该狠下心来,将所有过往毁个干干净净,把过去埋葬在过去,永远不让它们重见天日。
千错万错,他不该在应当果断时候迟疑。
就像元和先帝样,倘若他老人家不是那样犹豫迟疑,世上应该已经没有顾昀,想必也有另种太平。
顾昀不知道此事后续会如何,也不知道初出茅庐长庚能不能真稳住四方军心,但是他身在天牢里,愁也没用,只好先放宽心,养精蓄锐。
后来耗子发现此人手欠得讨厌,嫌他烦,又躲不开,于是干脆装死,不肯搭理他。
猫嫌狗不待见小侯爷只好无所事事地靠墙打坐去,感觉这耗子态度和长庚小时候差不多。
顾昀漫无边际地想起长庚,还是忍不住叹口气,将指尖铁片转成风车,对耗子感慨道:“他还不如每天嫌给他捣乱呢。”
耗子给他个圆滚滚屁股。
顾昀深吸口气,将这点杂念也强硬地摒除干净,丝毫不讲究地伸手拽过草垛上发霉破毯,往身上搭,闭目养神去。
养好精神,才好面对前途艰险。
没人能吵得到天牢里半聋,顾昀很快就睡着,他在阴冷霉味中做个梦。
顾昀梦见自己仰面躺在口巨大铡刀下,重逾千斤刀刃压在他胸口上,点点地挫着皮肉压进骨头里,将他活生生地刀两断,他与自己身体四肢都断联系,只有胸口线伤口,疼得他抓心挠肝,耳畔是乱七八糟哭声、炮声、边城如哭嚎叫声与气如游丝胡笳断续跑调声……
他被那铡刀劈开,伤口处却没有血,反而掉出支信号箭,尖声嘶吼着冲上天际,炸得山河耸动。
顾昀蓦地闷哼声惊醒,胸口旧伤莫名其妙地疼起来,梦里信号箭那穿透力极强尖鸣声在他耳边逡巡不去,汇成股别具格耳鸣。
他和他玄铁营之间仿佛有种奇异感应,这天夜里,西域古丝路驻军地,第支不祥信号箭在夜空中炸个姹紫嫣红。
紧急战报在天之后才送抵京城,送信玄鹰只剩条腿,撑着口气,抵达人心惶惶北大营后,句话都没来得及说,落地就死。
两个时辰之后,西域玄铁营遇袭之事震惊朝野。
京城事变消息传出,何荣辉带人围困西北都护所,他前脚刚走,龟兹国便用百六十条沙虎打头,强行轰开西域入口玄骑巡防营地。
战车沙虎是轻裘铁骑兵最大克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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