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此时他却已经全然顾不上,他胸口仿佛被团棉絮塞严实,堵得他口气上不去下不来,恨不能嘶声大哭场。
木椿真人却温和但不容置疑地将他推开,径自弯下腰,从地上捡起根树杈,树杈在他手中渐渐变形成把木剑,他往旁边走几步,来到片空地上,对程潜说道:“你第二式学完,今天为师将后面三式起演示给你,要看仔细。”
程潜没事总缠着木椿真人要学剑,又每每都会被师父揣袋子糖果打发走,而今,师父终于要主动教他,他心里却没有点欢喜。
他明白,师父这是要离开他们。
程潜怔怔地站会,眼泪突然冲大堤洪水样涌出来,屏息也忍不住,咬破嘴唇也止不住。程潜从来没有这样哭过,哪怕是爹娘几钱银子就将他卖,他也没掉过滴眼泪。
他有生以来第次触碰到这样深邃而无解切肤之痛,时间无从承受、无可发泄,将他时刻维系面子掉个干净。
水坑小心翼翼地伸手拉拉他衣摆,见程潜不理,也索性跟着大哭起来。
北冥君苦笑不得道:“小子,你刚才不是还无惧天地人,怎这会又开始哭鼻子?”
程潜拼命地忍着悲声,可是他发现忍得住喜怒,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眼泪,视线依然不断地模糊又不断地清晰,他哽咽良久,说道:“师父,不学,你不要教给好不好?你……你是不想要们吗?”
木椿真人微微垂下木剑,想哄他几句,无奈又想起程潜不是韩渊,轻易糊弄不过去,半晌,他才说道:“天也,命也,小潜,就算没有今天机缘巧合,也没有几年光景,照样跟不你们辈子。”
木椿真人说到这里便闭嘴,他知道自己无论怎说,那孩子都会钻自己牛角尖,于是干脆缄口不言。
他将木剑横于胸前,利利索索地摆个起手式,这回,他没有念那可笑口诀,也没有故意放慢速度。
第式鹏程万里,少年人意气风发,有欲上青天揽明月雄心万丈。
第二式上下求索,漫长而痛苦都含在目不斜视刚硬剑招中。
第三式事与愿违,通天彻地,也不过洪荒蝼蚁,固若金汤,不过浪头沙屋。
第四式盛极而衰,三起三落,仍然逃不脱这条源远流长宿命。
第五式返璞归真……
程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师父对他说过句话——“死”和“飞升”,有什区别吗?
都是两处茫茫皆不见,从来处来,往去处去罢。
程潜第次看完整套扶摇木剑,脸上眼泪还没来得及干涸。
木椿真人温声问道:“看明白?”
程潜抿抿嘴,固执地大声道:“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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