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木椿真人道:“师父,门派现已然是今非昔比,早就不像当年那样穷得叮当响。”
北冥君神色不动地挖苦道:“知道,你出息越发大,给自己拜个财神徒弟。”
这两个阴阳两隔经年人你来往几句,相视片刻,突然在程潜莫名其妙中同时笑出声。
程潜抱着水坑,和双目凹陷尸骨大眼瞪小眼,完全没听明白长辈们话中玄机。
笑完,木椿真人才问道:“你魂散在群妖谷,魂散于噬魂灯,现在就剩下这最后魂?元神久留人间,又无物依托,就算是北冥君,也得落个形神俱灭吧?”
北冥君笑道:“死不死,不打紧。”
木椿真人:“师兄呢,死吗?”
他当着数十艘大船,无数双眼睛时候,只能直呼“蒋鹏”,此时私下里说话,却又叫回师兄,想来在北冥君面前也不必有什遮掩。
北冥君顿顿,微微敛目,答道:“没有全然灰飞烟灭,以魂之力撞碎噬魂灯中魂火,算是重创他。不过你师兄这是以身饲虎,将自己与噬魂灯炼成体,魂魄也成那鬼灯精魄,从此不再入轮回,也算不得人,你可以当他死。”
木椿真人沉默会,又问道:“他认出你?”
这次,北冥君却笑而不语,没有回答。好似无声胜有声地回答他:认得出又怎样,认不出又怎样,事到如今,还有什分别?
北冥君转向程潜,颇为慈祥地叫道:“孩子,这可是第三次见你,过来。”
程潜往前走几步,却并没有依言上前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停在木椿真人手边,不冷不热地对北冥君行个晚辈礼。由于不知道应该称呼什,便也没有贸然开口。
尽管师父和北冥君三言两语间看起来很亲近,但程潜直觉不是那回事。
如果师父和师祖关系像看起来那样融洽,程潜想不通为什这多年,师父从没有提过师祖句,而且没有来给他收尸。
北冥君微微低下头,耐心地问道:“你在腥风血雨里也敢岿然入定,是个胆大包天小东西,当时可是悟到什?”
程潜迟疑下,客客气气地答道:“受前辈与唐真人点化,弟子学到列位前辈点‘无惧于天,无惧于地,无惧于人’气度。”
北冥君听,百感交集地盯着程潜打量会,低声道:“好孩子,扶摇派断绝血脉又续上。”
程潜听这句话,陡然怔。
瞬间,他想起师父前后不面貌,想起方才那只似乎已经死黄鼠狼,想起鬼道蒋鹏那句“半人非人”……种种前因后果飞快地串联,程潜几乎转眼就明白这句饱含深意话中弦外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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