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,仅有亲人已经离散于忘川之间。
还能回哪去?
过好会,陆嘉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边,不知从哪弄来两个冰激凌,递给周怀瑾个——据陆嘉说,洋鬼子味觉不灵敏,冰激凌做得比国内甜,正合他胃口,定要吃够再回去。
周怀瑾没有研究过冰激凌口味地域问题,就着小寒风尝口,打个哆嗦。两个堪堪已经算是步入中年男人并排坐在酒店后院冰冷石阶上,陆嘉说:“人都抓住。”
周怀瑾转过头去。
“春来集团头——就是之前追杀你那帮人——还有害死你弟弟那伙神经病,都抓住。”陆嘉停顿下,大致整理来龙去脉给他听。
荒谬豪门恩怨,阴险郑凯风,被利用董家父女……还有代替他躺进棺材周怀信。
来龙去脉十分复杂,毕竟是绵亘四五十年深仇大恨,他们兄弟只是被仇恨,bao风扫到个边角,在故事里占个微不足道小角色。
龙套都算不上,大概只配叫“道具”。
周怀瑾点点头,缓缓地吃口陆嘉给他冰激凌,感觉自己味觉可能是给冻住,并没有尝出个酸甜苦辣来。他嘴角沾着奶油发会呆,突然缓缓地垂下头,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中间,嚎啕大哭起来。
夕阳借着他哭声埋葬这天自己,燕城除夕应当是天亮,零星鞭炮声渐次响起,加班刑警们匆匆洗把脸,开个战斗样短会,各自忙碌起来。审讯室里自首卫兰脸上带着隔夜残妆,双手拢鬓角,伸手冲警察要根烟。
“原名叫卫兰,杀过人,杀人后潜逃,他们收留,给个假身份。”
“嗯……可以,可以作证。”
“后悔?”卫兰顿,低头笑,弹弹烟灰,附近又不知是谁清早起来就放挂大地红,炸得路边汽车齐声鼓噪,连审讯室里都能依稀听见,卫兰侧耳听片刻,有些出神,答非所问地喃喃说,“这是快过年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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