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有风吹草动,就能将他打成个筛子。
费渡有些直不起腰来,干脆靠在槍口上——背后持槍那位手很稳,动不动地任他靠,就是质地有点硬,不太舒服。
他开不口,于是冲“从天而降”张春龄眨眨眼,那双被冷汗浸得发红眼睛里竟还能看出些许揶揄味道,仿佛是觉得张春龄这时候还要捏着鼻子保下他非常有趣。
张春龄对他是眼不见心不烦,目光在没有人样“尸体”费承宇身上扫眼,直接落到范思远身上。
不知为什,范思远在看见张春龄瞬间,搭在轮椅上手突然发起抖来。
张春龄冷冷地说:“听说你要见,来。”
“张春龄。”范思远把这名字含在嘴里,来回嚼碎三遍,他那因为疾病而浑浊眼睛里泛起近乎回光返照亮度,里面像是着起两团火。
费渡冷眼旁观,忽然有种错觉,他觉得这瞬间,他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点人气息。
说来奇怪,张春龄其实已经是穷途末路条落水狗,时疏忽,还被费渡抓住痛脚,成这盘“黑吃黑”游戏里最大输家。从朗诵者角度看,无论如何也应该是费渡这个“通吃”更危险,更“恶毒”。可是范思远嘴里说着费渡“可怕”,却并没有表现出对他“可怕”足够敬意,在他面前依然能游刃有余地装神弄鬼。
反倒是面对仿佛已经“不值提”张春龄时,他竟然失态。
神明和恶鬼都是不会失态,只有人才会。
范思远枯瘦后背拉成张弓,脖颈向前探着,用种复杂难辨、又近乎空洞语气开口:“十五年前,327国道上,有个叫卢国盛无业青年,伙同男女两人,连杀三个过路司机,被警察通缉后神秘失踪,是你收留他。”
张春龄脸颊抽动下:“十三年前,有个走火入魔犯罪心理学者连杀六个人,被警察秘密追捕,也是收留他,喂他骨头、给他窝,事到如今,他却要来反咬口。”
范思远信徒们纷纷露出仿佛信仰被亵渎愤怒,“信仰”本人却毫无触动,范思远好像没听见张春龄说什:“卢国盛藏匿在罗浮宫,次不慎留下指纹,引起警察注意,警方追加悬赏搜索他下落,个礼拜收到二十多个举报电话,有些举报人言之凿凿,但是不管警察多快赶去,全都无所获——因为你们在市局里有双通风报讯‘眼睛’。”
“有个警察起疑心,在案件被搁置之后,他开始独自私下追查,直顺着蛛丝马迹查到罗浮宫……但在调查取证关键时候,他选错搭档,信错人。”
“有这件事,”张春龄平静地说,“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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