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避让。周翡记事很早,在大人们说话还不会避着她年纪里,对些大事就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。这些大事包括小时候她娘笨手笨脚地给她洗澡时拉掉她个关节,好像倒不怎疼,就记得她娘吓得边哭边给她合上。还包括他爹在那个阴雨绵绵冬天里大病场,险些死,那时候还没长出白胡子楚大夫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对她娘说:“把这孩子抱进去给他看眼吧,万熬不过去,他也放心。”
以及四十八寨中三寨主叛乱……
那天满山都是喊杀声,周遭血气仿佛凝在半空,周翡记得自己被个人紧紧地捂在怀里,那个人怀抱宽厚,不过不大好闻,有股浓重汗味,恐怕不是很爱干净。他把她送到周以棠那儿,在抓住她爹冰凉手时候,周翡听见身后传来声很大响动,她猝然转头,看见那个将她护送来人后背上插着把钢刀,血流路,已经凝固。
周以棠没有挡住她眼睛,就让她真真切切地看,直到十多年后,周翡已经记不清那人脸,却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流血后背。
那个人就是她二舅,也就是李晟父亲。
因为这件事,李瑾容直对李晟、李妍兄妹多有偏向——吃穿之类日常小事都要让着李妍,那倒也没什。她小,是妹妹,应该。小时候他们仨起顽皮闯祸,其实基本都是李晟那小子主意,但背锅挨罚从来都是传说中大当家“掌上明珠”周翡,这也没什,反正她也不是全然无辜。
等到再长大点,起在李瑾容手下学功夫之后,周翡就没从李瑾容嘴里得过句“尚可”,反倒是李晟,哪怕偶尔胜过她次,都能从李瑾容那儿讨到各种奖赏。
诸多种种事情,不而足,总而言之,那俩都是李家亲生,周翡是捡来。
周翡偶尔会觉得很委屈,可她心里也知道这偏向来由,委屈完想起她二舅,也就放下。再长大点,她还学会放水。私下里无论怎用功,表面上都不再跟李晟争什高下,平日里喂招也好,比试也好,她都会不着痕迹地留几分手,保持着两人水平差不多假象。
这倒不是她深明大义,而是对个十来岁小女孩来说,这样来,周翡就可以有“知道比你强,只是让着你”优越感,每每从这个看大傻子角度看待她表兄,获得那点龌龊小满足感,就足够抵偿她受那些委屈。当然,除此以外,她也有点跟李瑾容闹别扭意思——反正不管怎样,她都别想从大当家那儿捞到声“好”,干脆自,bao自弃。
周翡不是什好脾气人,自认对李晟简直“慈祥”得仁至义尽,可那小子这次实在太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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