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只穿单薄夹衣,额角却依然层层地往外冒热汗,他偷偷看自己叔叔眼,忍着没擦。
他们说,启正皇帝铁血酷厉,是个喜怒无常疯子,他出生在父兄血泊里,生而不祥。他们还说,他杀母、弑师、焚书、禁言、蓄佞、穷兵黩武、残害忠良。
可在年轻太子心里,这是他唯亲人。
不管发生什事,这男人永远是温和平静,从未见他疾言厉色、衣冠不整过。太子从小就仰望这个叔叔,到如今长大成人,已经能拉开最重弓、监国也做得有板有眼,仍然在追随着他背影。
两人越过界碑里有余时,盛潇停下脚步,周遭充斥着硫磺味,小太子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,硬撑着不肯表露出来。
“行,今年就到这吧,”盛潇转身,拔出太子身上佩剑,往地上插,“再往前走,你要受不。”
“……今年?”
“以后每年你都可以过来看看,要是没估计错,这把剑每年应该可以前推五里,用不十年,赤渊火就该彻底灭,到时候你可以着‘清平司’派人常驻——至于那个吓唬人界碑,砸就是。”
太子愣,隐约从他话里听出点别意思。
启正皇帝早在年前,就已经流露出准备退位意思,他两次出巡,都让太子监国,同时弹压四方,又有条不紊地给后人铺好路。
可是真到这天,年轻储君还是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该教你,都已经教过你。”盛潇淡淡地说道,“章博与孔昱可用,赵宽还在狱中,是冤枉,你回去记得把他放出来,给赵家平反。子不言父过,将来你不方便说坏话,把杨东推出来就行,那小子不是什好东西,这些年吃得脑满肠肥,到年也该出栏,是给你养年货。”
他说到这,停顿片刻,似乎在回忆自己还有没有遗漏,太子“扑通”声跪下去:“皇叔春秋鼎盛……”
盛潇笑:“怎,你是打算让干到垂垂老矣、还是入土为安啊?你叔操心半辈子,心疼心疼吧——禅位诏书,章博和冯春手里各留份,老冯会带支禁军护送你回京,他是你父亲生前至交,会保护你,不要怕。”
太子眼圈红。
盛潇负手而立,望着赤渊方向,轻轻地摸摸他额头:“你还记得你亲生父母?”
“儿臣日不敢或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盛潇点头,“你长大,知道自己路怎走,去吧,这里久留伤身。”
“那您呢?”
“京城憋闷得很,不想回去。”盛潇说道,“……唔,就替你守着赤渊吧,你往后得空,可以来看看。”
太子心神稍定,随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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