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糟地胡思乱想很久,才稀里糊涂地睡,还做个乱哄哄梦,醒来以后情节忘干净,却不由得悲从中来。
那天窦寻虽然是醉实在,但是记忆有没有断片,还真不好说。徐西临怀疑那天事窦寻都记得,因为他把每周回家频率增加到三次——他在小区综合健身房拳馆里报个名。
健身房是年卡,大部分冤大头都是时冲动进去办卡,然后教练脸还没混熟就束之高阁,只有窦寻,周两次泰拳次自由搏击,风雨无阻从不缺课。还在家里自己动手diy个器材——他拿跟铁棒,两头用海绵捆上便于手拿,中间拴根粗绳,绳子地下挂重物,通常是灌水饮料瓶子。
徐西临进入高考最后冲刺阶段时候,窦老师这个陪读没事就在旁边锻炼,他把双臂伸直,两只手攥住棒子两端,双手转铁棒把挂着挂着重物绳子点点放下去,再圈圈转上来,反复百二十圈,歇五分钟,再来轮,据说是又能锻炼腕力又能锻炼臂力……不过徐西临拿过来玩会,觉得这玩意容易得腱鞘炎。
窦寻不是个热爱运动人,徐西临怀疑他是被那天月半弯门口事刺激到,但直没敢问。
那天之后,徐西临跟窦寻相处起来有些细微变化。两个人互相都有点小心翼翼,过激肢体接触和言语交锋都收起来,进而大幅度地减少吵架频率,和平不少。两人各自探头探脑地观望“敌方阵地”,不知道下步是战是和。
后黑板高考倒计时牌比卫生纸用得还快,抽抽,很快见底,这段日子大考连着小考,考到最后,学生们基本已经对考试麻木,人心渐渐浮动起来。
蔡敬每天来得最早,走得最晚,基本开门锁门都成他事。
平时已经很早,周则比平时还早——他要趁着学校里没人,把给罗冰礼物塞进信箱里。
这几乎已经成蔡敬心理寄托,他叔叔越来越没有人样,每天要不见人影,要弄得满屋酒糟味,蔡敬躲着他走,恨不能在教室里打个地铺。
徐西临明显消沉那会,别人都生怕刺激他,只有蔡敬心里不以为然,因为徐西临家里毕竟还有个外婆,哪怕他妈没,他们家也用得起保姆,他也依然喜欢什买什,不用为学费发愁,不用算计在食堂吃什省钱。
蔡敬好像是个在风雪里露天长大孩子,皮肉反复皲裂,长出层又层粗粝伤疤和死皮,已经失去部分对痛苦感知能力。
蔡敬对着锈迹斑斑信箱铁门叹口气,心想:“熬过这段就好。”
能考上大学,他翅膀就算硬,能自奔前程,摆脱现在生活。
蔡敬走以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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