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平眼睛被火光晃下,再看,那骨头牙关下颌恢复正常弧度,透过皮囊,正安静地和他本人对视着,好像在说:你自己骨头就长这样,疑神疑鬼什。
奚平却阵毛骨悚然,他没有亲自跳进化外炉,进来只有神识。
神识是无形,只是在些类似于化外炉、破法中地方,为方便与人交流,可以具象出自己形象——就跟投影差不多。
既然是个投影,为什会有全套骨架?
奚平闪念,将神识具象出来人形打散,人影不见,骨架却慢半拍,先是光秃秃地留在原地,随即反应过来,也想跟着跑。
奚平全身汗毛都竖成旗杆:“站住!”
化外炉里熊熊永明火立刻像吞噬星石样,将那骨架围住,与此同时,奚平明白林炽方才是什感受——他理智在纵火,灵感却在撕心裂肺地抗拒示警,让他快逃,好像比升灵大天劫还重雷已经就快落到他头顶。
奚平把心横不理会,心说:学人家玩剩下骗你爹……
这念头还没来得及从他心头划过,被烈火焚身剧痛就席卷过他全身,奚平眼前黑,炉中永明火差点因为无人维系灭。
周楹冷静声音扎进他耳朵:“先烧星石,自焚以后有是机会。”
自焚……
奚平听他这用词,心里跳。然后他眼睁睁地见那骨架弹弹身上火星,姿势熟得不能再熟。骨架牙关微微碰撞,他听见自己声音说:“不然你以为是谁?当然是你啊……”
是你啊……是你啊……
那骨架“说”完,又笑,在他眼前凭空消失,奚平神识视角恢复正常,要不是灼痛感还在,方才切仿佛是错觉。
永明火重新涌向那些星石,星石中人脸惊恐万状,对着他破口大骂。
奚平充耳不闻,木然神识守在边,满心都是像濯明样拔头发割肉刮骨冲动。
飞琼峰初入门时,师尊问他喜欢什,奚平回说他喜欢吃喝玩乐,不太想成仙,心里还惦记着要回家。
然而他此时突然惊觉,自己好像再也没馋过家乡味道,再没有醉过,自从真身离开无渡海,他也再没睡过觉。
他以前跟着崔记商队东奔西走,是为到各地玩,现在在各地“玩”,是为铺耳目楔钉子。结交朋友,得先考虑对方是什立场,再决定自己用哪个身份;他爱“美”之心仍在,遇见美人,天然绮念却早就荡然无存,就好像他隐隐地知道,尘缘与他不再有瓜葛。
十几年而已,他已经面目全非,变得不像人。
而最可怕是,他仍会在别人面前假装有血有肉——为哄师父和奚悦,他会刻意用神识观察侯府有什新东西,“翻箱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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