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深处走去。
他不害怕,也没把小路两侧大小坟堆放在眼里。
树丛将墓地遮得终年不见天日,埋着辈子不见天日人。她们从生到死,好像只是从口棺材挪到另口棺材,直沉默,死后还要在漫天荒谬意*里继续沉默。奚平边走,边顺手将树上吊死鬼似耷拉下来*词艳赋撕下来,心想这些鬼要真是作祟料,早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,还用在安乐乡里受这等鸟气?
用鬼打墙引他过来,多半是有冤情要诉。
不过周围还是安静得让人不舒服,又黑,脚底下老打磕绊。奚平骂骂咧咧地摸索会儿,感觉自己太,bao躁,在芳魂们面前口吐那多“莲花”不合适,于是他打算吹首小曲静静心。
时脑子抽筋,他吹起王保常和董璋临死前唱那首《还魂调》。
《还魂调》是民间口口相传,版本众多,大概有个轮廓,具体细节,还得在嚎丧时候自行发挥。
“余甘公”版《还魂调》别不说,悦耳动听这方面绝对完胜坊间其他。
就在奚平自陶醉时候,忽然,他发现自己口哨声起“回音”。
他倏地住嘴,那“回音”却慢半拍才停,奚平头皮炸,把按住腰间装饰用剑。
有人在树丛中悄悄跟着他,还学他吹口哨!
与此同时,那学他吹口哨也知道自己被发现,树丛中传出阵窸窸窣窣动静,那人往林深处钻去!
饶是奚平颗狗胆能包天,后脊梁骨也有点发麻,本能地想往反方向跑。
可就在这时,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缕灯光,扎透雾气,脚步声随着灯光响起,朝他这边来。
头是半夜在坟地树丛里学他吹口哨……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东西,另头是提着灯沿路慢慢走人,按照常理,怎看都是后者正常点。那说不定是跟他样困在墓地里扫墓人,说不定是将离他们。
可电光石火间,奚平却也扭头往树丛中钻去。
他天生比普通人耳聪目明,再加上从小爱玩各种乐器,对声音非常敏感,能从几十个乐工琴师合奏里听出谁错个音。方才学他吹口哨人动,他就从那动静里听出对方体型很小,被发现以后跑得颇为慌张。
但另边,从那灯离地面高度就大致能看出提灯人个头,将离和守墓老人都绝对没有这高挑,更不可能是那罗锅车夫。
要知道这林中小路可不像石板路那平整,奚平自己都崴好几次脚,再加上大雾,就算有灯,脚步声能稳成这样吗?
边不知深浅,边听起来至少可以用蛮力克制,奚平飞快地掂量下,果断选软柿子捏。
他往密林里钻,本来是躲避提灯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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