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进木匣,落锁深藏,再也不敢取出。
如今它被陆霖捧到面前,仿佛条渐愈伤疤突然撕去新痂,淋漓血肉翻卷在外,疼得陆桓城双目急红,嘴唇煞白,许久才哑声回答:“这是……他写给信。”
“是信呀?”
陆霖咋咋呼呼,瞧见什都新奇,块布料翻来覆去地琢磨,过会儿又嘟着嘴问:“可是,信不都写在纸上吗?”
“嗯,都写在纸上。”陆桓城把孩子往怀里拥紧些,“但那时候,你竹子爹爹没有纸……他只有这个。”
陆霖弄不明白:“为什没有纸?”
陆桓城喉咙里哽住,有些艰难地开口:“因为他住在个……个很简陋地方,那儿没有纸,也没有笔……那儿什都没有。”
陆霖更不明白:“什都没有,竹子爹爹为什要去那儿住?”
孩子嗓音软软,尾调拐着弯儿上扬,透出纯然天真与好奇。他在问个最简单问题,不带点儿责备意味,可越这样,陆桓城就在内疚中陷得越深。每个字仿佛都是尖锐质问,是陆霖流着泪,攥着布料,哀哭着问他为什要把竹子爹爹囚禁在那儿,为什心狠手辣,害得他们骨肉分离,迄今不能见上面?
他给不出回答,心口阵阵绞痛。
陆霖敏感,察觉到父亲有点儿难过,便扭过小身子,搂着他脖子“啾”地亲大口,然后小心地摊开布料,用两只小手捧着,乖巧地问:“竹子爹爹在这信里说什呀?”
陆桓城抚过根根毛糙棉线,喑涩地道:“他说,他想回家。”
“喔……”
陆霖还小,还不认得字,但他低下头去,认真端详着那些横竖交错陌生笔画,轻声念道:“想回家。”
每个音节,都念得字正腔圆。
念完又问:“木头爹爹收到信,定就去接他吧?”
陆桓城望着他乌黑大眼睛,忽然支撑不住。他收紧双臂,把陆霖牢牢抱在怀里,闻着他身上甜淡奶香味,哽咽道:“没有,没有收到信……对不起,笋儿,对不起,没去接你竹子爹爹……”
泪水无声淌下,沾湿唇面,满是咸涩味道。
陆霖有些不知所措,小声唤道:“……木头爹爹?”
“没去接他,把他个人丢在那儿,好多天都没过问声。他肚子里怀着你,却被困在小小院子里出不来,受尽苦楚。直到你出生,才匆匆赶去接他……可是已经……”
“爹爹不要哭……”
小袖子为他拭去泪水,陆霖学着大人样子,摸摸父亲头顶,软乎乎地劝慰:“不哭,不哭。”
“好,爹爹不哭。”
陆桓城勉强露出丝笑容,朝陆霖点点头。
但是……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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