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玄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,姿势有些畸形。
他腹部绵软,随着呼吸缩抽,被长鞭抽烂伤口狰狞而恐怖,粉鼻子滴滴答答淌着血,浸透脸颊上黑白相间绒毛。
只靛蓝襁褓被放到跟前,距离极近,甚至碰到他受伤前爪。
襁褓里头躺着个皱巴巴小婴儿。
这群人都疯,阿玄想,竟敢把孩子送到他面前公然挑衅,难道就那笃定他身受重创,连这细细小脖子也咬不断吗?
不,咬得断,只要他愿意。
阿玄冷冷地哼声,鼻尖不慎喷出堆血沫,他有点尴尬,伸出舌头舔去,才懒洋洋地打量起这个胆大包天奶娃娃来。
仔细瞧,倒是真很像。
眉眼,唇形,鼻子,耳朵……哪儿都像极那根傻兮兮竹子。
唯独个子小点儿。
笋儿比他狸身还要小,像尊白瓷招财童子。小胳膊与他前爪般粗细,手指短短,豆苗似十根,皮肤水嫩,透出几分单薄血色,用带刺舌头轻轻舔,仿佛就能刮下层皮肉。
分明这脆弱,为什偏偏三番五次也伤不呢?
阿玄绞尽脑汁,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,总觉得有什不般东西在阻碍他伤害这个孩子。
笋儿生双滴溜溜、黑亮大眼睛,像两枚小镜子,映出阿玄此刻狼狈不堪样貌。他大大咧咧地笑着,鼻涕打出串泡儿,唇角挂着流不完涎水,黏乎乎,脏兮兮,表情因为懵懂而显得大胆无惧。
臭娃娃,你差点死在手上,怎可以不怕?
阿玄腹诽。
这孩子呆头笨脑,点儿也不聪明,连杀过人狸妖都不知道要躲躲,哪里像是继承陆家文脉样子?
也许……原本就没有吧。
也许他豁出性命为陆桓康追求那些东西,根本就是虚幻吧。
阿玄忽然很想自嘲,可惜他眼下是猫儿模样,笑也瞧不出来,有些遗憾。
悄悄,笋儿小手伸过来,先碰到它潮湿鼻尖,又碰到它只余半寸长小短须,最后揪住脸颊上绒软长毛。绒毛带着狸子体温,比襁褓更暖和,笋儿凑近些,小手搂着阿玄颈子,亲昵地往他怀里拱,还咯咯发笑。
挨得太近,孩子又太软,阿玄敏锐鼻子嗅到股淡淡奶香。
他还有四颗尖牙,还有点点剩余力气,这样近距离,没人能从它口中救走这个孩子。只要张嘴咬,他就能撕裂这条粉嫩小脖子,送他命丧黄泉,随晏琛而去。
等很久,不是?
献祭自己性命,精心谋划个不算太烂局,只为除掉这个孩子,如今新机会就放在面前,猎物自己送上门来,为什不杀?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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